“从哪来的这玩意?”
“去病不知从哪找了个疯子回来,最喜欢摆弄这些骗人的把戏,我从他那找的,原本准备你哪天欺负我,就用这个刺自己一刀吓唬吓唬你,可惜浪费在这了”。
他无奈,“人家夫人都在袖子里藏香粉绣帕,偏你尽藏这些古怪东西”。
三郎缓缓鼓起掌来,“二哥二嫂,如今小弟算是服了你们了”。
卫二姐格格娇笑,“三郎,你这二嫂好是好,就是喜欢动刀这点不好,你看把咱娘吓的!”
某家夫妇急忙赔礼,卫家老夫人吓的不轻,也气的不轻,好吧,如果我以后看到自家媳妇动不动拿刀扎我家宝贝们,说不定也是这个反应。
“言儿,我已经派人去大宛替你求药去了,别担心”。
我皱眉,“你说这一次又会是谁?”
“无怖闻出什么了?”
“他让无惭将衣服扔到了城外林子里,不一会就爬了好几——”我颤了颤,再也说不下去。
他伸手将我搂进怀里,“别怕——”
我缩在他怀里,拼命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他叹气,“言儿,让无惭陪你去上林苑玩几日可好,我离的也近”。
“二郎——”我深吸一口气,“我累了,这一次又一次的,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言儿!”他急了,捧起我脸狠狠亲了一口,“言儿,我保证,没下次了,真的。我保证!”
我惨然一笑,你保证?你已经保证过太多回,可惜。依旧会有下一回——
“言儿!”他的吻如雨点般落了下来,“言儿。你说过会陪着我,不许反悔,不准反悔,不准——”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小时候最是娇惯,家里谁都宠着我惯着我,连比我小三岁的琢玉也让着我,手破了点皮都要嚷半天。可现在——二郎,那冰冷冰冷的刀锋割进血肉的感觉——”
他抱着我的胳膊紧了又紧,“言儿,我的言儿,不会了,不会了——”
“他们现在又拿那恶心东西来吓我,二郎,我不知道下次还会有什么,我真的怕了,怕了——”
“不会了不会了。言儿,别怕,有我。别怕——”
某人是真的怕了,怕的噩梦连连,怕的夜不枕席,我家夫君安慰也安慰过了,保证也保证过了,开始暴躁起来,我失笑,“温文尔雅的大将军竟也学会骂人了——”
他眉梢仍余未尽的怒气,“一群废物。不过受了点惊吓,这么长时间都治不好!”
呃。其实这是心理学范围,跟中医学搭不上架。真的不能怪他们的貌似。
“也没多长时间,还不到十天”。
他心疼抚过我的眉头,“这些天你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我勉强笑道,“那个总是要慢慢忘的,过些日子自然就好了”。
“大将军,夫人,骠骑将军求见”。
“让——”
我打断他,“说我不舒服,让他日后再来”。
“言儿——你这又是何必?”
我摇头苦笑,“二郎,什么时候开始去病来瞧我们也要‘求见’了?”
他怔了怔,一时无言。
“二郎,我一直在想,这样的日子——呵,还真是——”
“言儿,你别多想——”
“别多想?二郎,你多想了吗?”
“没——”
我叹气,“如今连菁儿也起疑了,你心里也未必——”
“言儿!”他猛地握住我的手,“言儿,我没有,我信你!”
“我记得历史上好像记载刘据长大后,跟你三姐感情很好,每次请安的时间都很长,然后便有一众太监天天在刘彻耳边说道——现在是去病,等不疑登儿长大了,也会如此——”
“不会,不会,不会的!”
我苦笑,“二郎,你信我,我却是不敢信你了,你每次说不会,结果总是有新的惊喜等着我,我到大汉来时二十四岁,琢玉二十一岁,我一不高兴就让他背我——还有我爸——就是我爹,一高兴就喜欢拿胡子扎我的脸扎琢玉的脸……”
“言儿——”
“二郎,我知道拿我那一套要求你们不现实,可是,我不开心——那是去病,是去病啊!”
他伸手抹去我的泪水,“言儿,别哭,别哭,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不管他们”。
不管?他人的冷言热语,申屠菁的猜忌,你家人若有似无的提点,我亲爱的夫君,你倒是教教我,到底该如何不管哪——
“查清楚了?”
“是”。
“没有遗漏的?”
“是,无怖一直跟着,没有异常的地方”。
“那就是——”
“是,只剩骠骑将军夫人一人了”。
我怔了怔,“只剩她一人了——”
“小姐,要不要通知骠骑将军?”
“不必了,我那天是不是听你说维景轩一个丫头收了张煦的东西?”
“是,收了一支金簪”。
“拿她去顶,重金,安抚其家人,有不对劲的立即全部撵出去,去病那边,就拿那个总喜欢往光儿身边靠的顶,跟无惧商量好了,别让去病发觉了,”我顿了顿,“你们查探时有没有泄了形迹?”
“没有”。
我看了看他,“没有最好,这样的事——传出去——有发觉的,一并除了吧”。
“是”。
“那日伺候的丫鬟婆子,一并——算了,送的远远的”。
“是”。
我苦笑不已,这般草菅人命,做再多的善事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