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栩眼眶通红地缓缓地望过去,看到顾林小心翼翼地端了一碗药进来,徐栩微微用力地咬紧了发抖的嘴唇,呼吸都跟着一颤一颤的,痛得要命。
而顾林浑然不觉,他端着药进来,看到徐栩醒了,便把药端到了床边,声音低低地开口哄她:“栩栩,我扶你起来喝药。”
他说着,便试着伸手过徐栩给搀扶了起来,徐栩任凭着他把自己扶起来,然而,当顾林把药端到了徐栩面前想要喂徐栩喝的时候,徐栩却抬手将其用力一推,顾林猝不及防手上一滑,熬了一大早上的汤药便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汤水四溅,空气中蔓延着苦涩的药味。
顾林怔怔地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又不敢说什么,便又哄着徐栩说:“没事,没事,我再去给你熬一碗……”
顾林说着,便从床上起来,低头下去收拾残片,怕徐栩要是下床了会扎到她的脚。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他刚下床,徐栩也跟着一声不作下床,顾林还没来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徐栩便捡起了地上一块很大很尖锐的瓷碗碎片,想也不想就往自己的小腹那里捅去。
霎那间,顾林瞪大了双眼,动作比她更快,一把按住了她那只手,也顾不得自己手上会被划伤,就那么抓着她手中的碎片狠狠夺了过来,徐栩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加上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更是轻易就被他夺走了碎片,刺啦一下,血哗啦啦地从顾林的掌心渗流下来,顾林却将其扔了出去,愤怒地冲徐栩大声吼道:“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怀着孩子!”
徐栩面无形容地看着他,眼泪一点点地往下掉。
顾林又皱起了眉,很挫败地用力抹了一把脸,神经病似的,声音又一下子嗡嗡地低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栩栩我不是故意吼你的……”
徐栩却充耳不闻似的,还要再去捡地上的残片,顾林是真的被她吓到了,按住了她的两只手,紧紧地把她抱进怀里,“栩栩你别这样……我知道我很混账,我跟你发誓,我以后都不混账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要怎么对我都好,你别对自己动气……”
然而,徐栩的声音却一个字一个字地跟飘零似的轻渺,“我不要,孩子。”
顾林抱着她的手微微地抖了抖,那么痛,但流失的好像不是血,而是心尖上更为重要的东西,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否决徐栩的话:“不……栩栩你以前不是说过,咱们以后要生一窝子宝宝吗?虽然……虽然孩子来得有点快,可那也是我们的孩子不是吗?”
徐栩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很绝望地流着泪,绝望道:“你最清楚,为什么会,有孩子。”
顾林却还是那么孩子气的,尽管心里怕得要命,慌得要命,却还是固执地自以为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就能够牢牢地霸占得住:“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栩栩有了我的宝宝!我不准你不要宝宝!我不准!徐栩你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