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陆炳说着也上了驾撵。车子开动一路朝着登州府而去。
纵然朱厚熜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吓了一大跳。陆炳的府衙在某些方面比皇宫都奢华,大气之中又别具风格。没个跨院皆是不同风格,宛如游览大明南北园林一般。不过令朱厚熜较为满意的是虽然陆府的面积和规格已经僭越了,但里面的摆饰和门口以及房顶的神兽都是造的中规中矩,很是符合等级规矩。丝毫没有不臣之心。朱厚熜还佯作随意的摸了摸门口的石狮,观察上面的样式果然符合陆炳的品级,而且看起来就是七八年以上的老物了,根本不是为了应付皇帝突检而临时弄好的,周围的泥土也没有新翻动过的痕迹。
梦雪晴带众家眷在门外相迎,此时正跪作一片,朱厚熜摸索完自己所关心的。这才想起陆家人,连忙上去让众人起来,随即指着梦雪晴笑道:“朕是称呼您嫂嫂好呢,还是称呼您陆夫人亦或是梦先生?不过说起来。梦先生的名声在京城都如雷贯耳。”
“圣上谬赞了,妇道人家不足挂齿。”梦雪晴行万福礼道,朱厚熜回身对身旁的太监道:“传令下去,拟旨给梦雪晴加封三品诰命夫人。”
“谢圣上恩典。”梦雪晴再次行万福礼笑道,朱厚熜好似邀功的说道:“朕给陆炳升职袭陆松之职,成都督佥事任三品官,而又给你一个三品诰命夫人,这抬手不打笑脸人,朕先后送出两份大礼,你是不是要让朕进门了。你们陆家人多势众,全都堵着门,朕可是没地方可去了。”
“奴家该死,圣上有请。”随着梦雪晴说着,陆家一众人等分左右而过,纷纷再度低头顺眉不敢抬头仰望圣上天威,直目面圣有意刺王杀驾这罪责是谁也担不起的。
陆炳家的院子修的太过气派了,朱厚熜随往里走嘴里随啧啧的,还说这怪话:“陆炳,你这大院子,朕要从这里上早朝都够了?”
“看着不顺眼,我这就拆了它。”陆炳走在朱厚熜身后两步的位置,十分中规中矩却不生疏的说道。朱厚熜摆摆手说道:“这钱花的好,光明正大,敢亮出来给人看就行,总比藏着掖着好。如今你让朕知道你花在哪里呢,要是钱不知去处,朕还以为你藏了私军养兵为患呢。”
“我主圣明。”陆炳抱拳道。
朱厚熜坐到了陆炳正厅之中,遣退左右想只留陆家人和曹端嫔说说话聊聊家常。有些不长眼色的老学究又出来说话了,什么不合礼法什么不安全或者女眷岂能面圣等等等等。朱厚熜有些不悦了,怒道:“朕当年就认识这些人,有什么不合礼法的,又有什么不安全的,莫非当年朕就不是真命天子了?朕若当年是真龙,岂不是一直就那么不合礼法的过了十几年?!”
此言一出,再也无人敢辩驳,不光是大家都知道皇帝生气了。若是放在先朝皇帝越生气越好,言官就是骂官,上骂重臣下斥小吏,要是能惹皇上生气,那就更好了。如果皇帝勃然大怒,打了自己板子,敢打言官的皇帝和被打的大臣都会名留青史的。
当然,事情也有例外,比如朱厚熜这样的皇帝就颇被言官所忌惮,主要是这个皇帝视人命如儿戏,简直到达草菅人命的地步。后宫之中收到分封的妃子答应伶人说弄死就弄死,昨天还是床边的红人,今日就成了地下的黄土,这种疯狗般的皇帝谁敢惹?当年大礼仪事件中,那百余名官员齐齐被打廷杖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当时被打死的可不止一两个,所以面对这样的皇帝还是小心点好,要不就不光是名留青史的事儿了,而是直接就去阎罗殿报道了。
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皇帝提到了真龙的问题,一旦否决皇帝即为谋反。名留青史倒是留了,只不过要留在佞妄录里被记做是一个意图谋反的大奸臣了,这是谁也不敢触犯的。有不怕死的,但这种人最注重名声和气节,总之他们可不想遗臭万年。基于这两点原因,朱厚熜说完那些话,众人就唯唯诺诺的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