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冰灵的山雀速速抖擞羽毛,娇嫩的棕黄色嘴巴,呷一口甘露仰头珍品珍品,甘淳入喉,翠嘀的叫声由心迸发。这山涧的第一声啼叫唤醒了千万生灵,晨光微露,一切开始窸窸窣窣醒来。
茉白倾斜着身子倚靠在满是浮雕的窗棂上,手中拿着荆山送的木簪发呆。
“荆山,我离开长岛这些天你想过我吗?为什么迟迟都不与我传信?送我这木鸟又作何用?为什么公扈手里会拿着你的画像,为什么你都不曾解释?既然你们两个私下来往,那要我又作何用?”茉白想起那日公扈当着她的面将荆山的画像慌慌张张撕毁,心底就丛生闷气,一时气恼难以控制举起手中的木鸟就想往窗外扔,谁知手刚举到头顶便心生悔意,找了块丝帕将木鸟簪子包好,别系在了腰间。
“小鬼,起床了吗?”荆水充满磁性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随之而来的是轻扣门栓的声音,动作轻缓没有一处不在展示着荆水的涵养。
“嗯。”茉白柔声回应着,一边将门敞开。
没有发簪的茉白,乌黑长发一泄而下,直至腰间,男子的长袍在茉白身上尽显出不一样的风味,宛若清茶中的茉莉总是存在清雅的主调。
不加任何粉饰的茉白,又宛若刚出水的芙蓉,随性却不乏优雅,晨光的丝丝映衬,更增添了她的一份灵气。
荆水痴痴地望着茉白,一时忘了言语…
“嘿,鬼,我脸上有脏吗?”
“啊,没有,没有,只是…眼前的小鬼,真美。”
茉白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样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夸赞,沉沉的低下头去,双颊微红。
“你的发簪呢?”
“总是带那一个,有些厌腻了,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我索性将头发散了下来。”
“嗯,你的长发,很美。”荆水不受控制的微微向前探身,淡淡的茉莉花香,充盈在鼻腔中。
“蝈蝈?蝈蝈呢?还没起床吗?这个懒虫。”
“别找了,蝈蝈在这呢!”蝈蝈嘴巴里叼了一片香叶干嚼着,表情痛苦如同嚼蜡。
“姑奶奶,你看看再过两个时辰,都晌午了,昨日说好的狩猎,结果在天上飞了一天,害我担惊受怕,说不准哪时就丧身林海了。心心念念的烤肉又迟迟没到口中来,大早上啃这又干又燥的树叶,真是要命。”
“蝈蝈,蝈蝈,你是蝈蝈,本来就该吃草叶的。”
“此蝈蝈非彼蝈蝈!我可是修行千百年的灵虫,灵虫!我只爱吃肉,哼。”
蝈蝈在极力强调自己是灵虫这件事实。
“好了,蝈蝈,你也该减减肥了,还嚷嚷着吃肉,你看你那肥嘟嘟的肚子,都快垂下来成蚂蜂了!来,小鬼,晨起喝杯泉水润润嗓子。”
“嗯。”茉白接过杯子品咂了一小口,果真甘甜,随即又喝了一大口。
“哼,那我也要吃肉,吃烤肉。”
“蝈蝈,我现在去做早饭,再忍耐一小会。”说着茉白径直的往厨房跑去。
“荆水,你偏心,自打茉白来了我就没得烤肉吃了,现在天天摘树叶充饥,你看我都瘦了,反正做饭也是做草,又何必废那劲呢。”蝈蝈摸着圆润润的大肚子,装可怜。在蝈蝈眼中素食统称为草。
“你再这样喋喋不休,以后我让你天天食素,一点荤腥都不给你。”
“哼,偏心偏心。可怜的蝈蝈你再过些时日就要变身了,如今营养跟不上,天天啃草叶,到时候你要变草包喽!咩…”
蝈蝈依旧不依不饶,荆水看了下极具表演天赋的蝈蝈一时心生好笑。
“菜好了,蝈蝈,吃青菜对身体好,你看我们有,清炒鲜笋,凉拌莴苣丝,霜降火山,还有个冬菇鲜汤…”
“好香呀…小鬼不如以后你就留在少主身边吧,活了千百岁才知道原来青菜也可以吃出肉的味道,你要是在,那我这身肥膘算是有救了。”
“蝈蝈,你终于说了句动听的话。”
“小鬼,如果你不愿意留下,那等你离开的时候请带上我,蝈蝈甘愿为五斗米折腰。”
“蝈蝈,你!”荆水又气又笑。
“小鬼,小心把你烫伤,我来。你赶紧去喝杯青茶,休息一下,蝈蝈来帮我拿筷子。”
“什么?你让我拿筷子?一根筷子比四五个我加起来还要高。”
“我来。”
“还是小鬼对我好。”蝈蝈一脸殷勤,一下跳到茉白肩头。
“是吗?蝈蝈?刚刚谁说…”荆水刚要往下继续说,被蝈蝈一口接了话茬过去。
“小鬼,少主说,自打你来了,他都几日没见荤腥了,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变成草包了。”说完竟还学着山羊“咩咩”叫了几声。
茉白刚喝进口中的清茶还不曾下咽,一听见草包两字竟喷笑出来。
“小鬼,你好恶心。”
只见蝈蝈头须拉拢着,薄薄的双翼沾满茉白的口水,正一滴滴往身下滑落。
“你们不许先吃呀,我去冲个澡,等我等我…”
蝈蝈极速蹦跳着往浴室赶去。
“小鬼,你随我来,给。”
荆山手中拿有一发簪,做工极其精致,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之物,想必这天底下只此一根绝无仅有。镀金的铜质簪体刻有细致的纹样,丝丝缕缕如轻烟缭绕簪体,及其精细,曲滑的金线错落有致,簪首托头藏于片片花瓣之下,纹丝合缝,遮掩精巧,露不出一丝多余的檐边,粒粒花蕊为珐琅工艺,淡淡的娇黄柔的透嫩。片片粉色花瓣琉璃而成,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