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大火整整烧了一个晚上,周围仿佛一片红海,烧化的树枝,风吹起伏。
夹着火光的木灰噼里啪啦带着声响向天上窜跳着,茉白紧紧的抱着全身哆嗦的荆水,用自己的身体给他取暖,此时的荆水疲惫不堪,身子虚弱,宛若一只奄奄一息的猎狼。
战士皆命悬一线,无奈夜深,路险,根本就寻不到出路,茉白跟蝈蝈只能轮流照顾着伤患,毫不停歇的在阴气重重满是死尸的血海里轮番奋战了一个夜晚。
实在是太累了,茉白无暇顾及自己,看着茫茫死尸竟忘记了害怕,就这样两人依偎着…
东方鱼肚白渐露,火势将息,周围烟熏缭绕,氤氲之间,光线越来越亮,路渐渐显露出来,此时的地面已经狼狈不堪,殷红的血泥泛着恶臭被渐的到处都是。一个个匕首砸落的深坑毫无规律的排列着,乾坤斧劈裂而成的断壁处处可见,交错排列。
断壁如同陡崖,倘若一个不小心跌落下起必死无疑。茉白深捏了一把冷汗,幸好昨日夜深选择留宿在此,死亡与死尸比起来更可怕一些。
“鬼,鬼,醒醒。”茉白将水袋递到荆水嘴前。
“小鬼,累了吗?”荆水昨夜昏睡间听见茉白来来回回照顾着伤患很是辛苦。
“不累,只是你现在身体太过虚弱,需要修养,明日我带你回弯月涧。”
“不,先回万魂门,待我把事务处理好,然后带我会弯月涧调养生息。”
“你的身体…”
“相信我,没事的,拿血换回的江山,不能就这么白白送人,昨日妖王一直在暗处潜伏,阴阳脸便是他派来取狼血竭与乾坤斧的,只是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你会带领群狼出现,他一时还不敢轻举妄动,等他缓过神来定会折杀回来,到时候又是一场恶战。”
“好,听你的。那昨日那人是…”
“魔尊,空离愁…”
“啊!他就是魔尊,听闻魔尊无恶不作,今日之果也是天落报应,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也是个多情人。”
“是,他的多情,换来的是杀戮,是死亡,是千千万万无辜的人…”
“鬼,往事莫要再提,活下来就好好活着,我们回去。”
“小鬼,你好似长大了。”
“我只是杀戮见多了。”
两人同时回头看着硝烟弥漫的战场,看着无数的残肢断臂,眼中说不尽的无奈。
茉白担心暴露灵狼的行迹趁着天还有一丝昏暗遍差遣母狼带头将其他灵狼一块带回冰宫,唯独小懒死赖着茉白怀里不肯离去,看着可爱的小东西撅着小屁股一个劲的往自己腋窝中藏匿,茉白一时忍俊不禁。
无奈之下便把小懒留了下来,小懒见其他灵狼走后挣脱了茉白向荆水怀中钻去,似极了多年未见的老友再次重逢,激动之下满是欢喜,软软滑滑的小舌头舔的荆水素素麻麻,心儿都化了。
寥寥无几的几个残兵相互搀扶着跟在茉白身后,荆水走路无力,茉白一路倾斜着身子将他搀扶回万魂门。
整个宫殿似是枯木所筑,黝黑发亮的檀木严丝合缝的拼接着,工程甚是浩大。
正殿架空,位于中央,层层断岩攀叠而上,形成段段浮空的阶梯。两侧偏殿借断崖之势依崖而筑,看似经不起风雨,实则已是筑有万年之久。
层层阶梯横跨过各个厅堂,各个厅堂之间均有水域流过,初冬十月,大小莲花却争奇斗艳遍塘开散,青鱼游蛇遍及叶底,周遭热气升腾,似极了仙境。
顺着阶梯往里观望,最高点黝黑一片,阶梯所达之处渐深,周围光线则愈暗,最后阶梯消失在黑洞之中,不知去向。
横跨门坎迎面而来万魂门三个大字,周围墙体鬼蛇遍雕,呲目张牙,让人生了几丝寒意,再往里去,楠木座椅,足足两米长,金丝塌垫平铺其上。木质杯盏、酒壶、香盒安然陈列于长桌之上,再细看窗棂雕花,木匾刻字,万卷藏书陈于书架。不曾想这杀人无数,令人闻之胆寒的魔尊还多有儒雅fēng_liú之气。
再走,十惧寒尸悬于雕花房梁之上,舌头长吐,眼珠外露,滴滴厚血已是结满地塌,体液黄浊丝丝连连,臭腥遍堂。让人看之心惊,闻之作呕。
襁褓婴儿赤裸着身子,细小的脖颈已快断裂下来,紧紧剩下一缕皮囊与麻绳相连,身体发青紫色,肿胀的如同皮鼓的肚子朱笔写有,以儆效尤!
茉白头皮发麻实在看不下去遍匆匆差人将他们从房梁上摘下深埋在了后山中,无字无碑更为坟头,就这般销声匿迹了……
“鬼,你暂且安心修养,剩下的事情交与我来做,那几惧尸体我已经差人埋在了后山,五字无碑坟头也没有起。”
“小鬼…”荆水万万没想到他眼中顽皮的如同个孩儿的小鬼竟也有如此沉稳的一面。
“嗯?还有什么事情交代吗?”
“昨天把你的衣服弄脏了,日后我定亲自给你讨件更好的。”
“洗一下就好了,你干净的衣服我已叠好放在床头,等我出去了你自己换上。”
“小鬼,谢谢你。”
“没什么,我只是在报恩。”茉白婉婉一笑,笑一种却写尽了冷淡,道了一声便匆匆离开了。
“报恩?小鬼你为何一下变得这样冷淡,一句轻描淡写的报恩就要打发我?一直以来,难到你对我就只有报恩?你可知我对你的心思,如果报恩的话,那大可不必了,你是介于我的身份?如果你不喜欢魔尊的身份那我大可以不做,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