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与他是旧识,并且相识于微末,站在黛的身份角度,用‘穷困潦倒’来形容当年的他,的确一点都不算过分。
可上帝关上一扇门的同时,总会打开一扇窗,当年的黛,就如同一个天使,不计较他的贫寒,将感情托付,并且将所有能够挪用的财富,都交给了他。
这种桥段,就像是龙国古代大家闺秀爱上落魄书生资助他进京赶考一般。
当然,在感情上,李浮图从未有过任何的欺骗,是黛一直固执己见,奋不顾身,可即使如此,现在听到黛用债主来形容她与自己的关系,李浮图还是难免有些愧疚。
“黛,很抱歉,这些年,你应该也很清楚,我都是在与时间赛跑,不能够有半点松懈……”
这应该是李浮图从坐下以来第三次致歉。
其实无论时间再如何紧张,他如果真想和黛联系,也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这一点,出身世界第一家族的黛·罗斯柴尔德,同样心知肚明。
可是她并没有拆穿男人这个充满‘善意’的谎言。
“李,我一开始就说过,我来,只是为了寻求一个答案,并没有任何兴师问罪的意思,你不用有任何压力,你的难处,我可以理解,毕竟几年时间,你几乎创立了一个可以与圣殿比肩的势力,你让全世界都为之震撼,哪怕我的那些眼高于顶的族人。”
黛看着李浮图,抬起酒杯和他虚碰了一下,
“李,我为你感到骄傲。”
语气真诚。
李安、或者、李浮图,这些名字,其实都并不重要,这个男人最本质的身份,是地府之主,是神榜阎帝,是一个让她那位叔父都赞不绝口的存在,她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地府的崛起,在世人眼中,就是当代的一场奇迹,而她,因为这个男人,几乎可以说亲眼见证了奇迹的一步步发生,哪怕因为当年那五十亿美金的私相授受,她遭受到了不小的麻烦。
可是诚如她刚才所言,她从来都未后悔过。
罗斯柴尔德,是财富的代名词,家族里每一个后代,从小就要学会和金钱打交道,学会如何用最小的付出,收获最大的回报,而这个男人,
恐怕就是她这一生中,最成功的一笔投资了。
“谢谢你,黛,没有你,或许就不会有我的今天。”
李浮图终于没再致歉,“我敬你一杯。”
“这杯酒我可以喝,但是这句话我可不敢当,你能走到今天,依靠的是你自己的努力,即使没有我,你照样能够取得今日的成就,只不过或许时间会推迟一些而已。”
黛的脸上徒然崭露出一抹与她的身份与气质格格不入的俏皮笑容。
“还有,这种话,以后可不要再随便说了,要是被圣殿知道我资助了你,我恐怕会有不小的麻烦。”
李浮图哑然一笑。
“你可是黛·罗斯柴尔德啊,还怕圣殿?”
黛咽下酒水,眨了眨眼。
“当然怕,毕竟,我只是罗斯柴尔德的一部分。”
话音落地,两人同时笑了起来,似乎找回了当年相处时的轻松。
可是,无论李浮图还是黛,其实彼此心里都明白,时过境迁,双方都不再是当年的自己了。
黛不再是当年充满幻想的女孩,而是一个合格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后代,这一点,从阿德莱德在她身边给她当保镖就可见一斑,天榜第四的盖世强者,绝对不是随处可见的阿猫阿狗,哪怕对于罗斯柴尔德而言。将阿德莱德安排在她身边,足以见罗斯柴尔德对黛的重视。
而李浮图,则更不用说,当年‘穷困潦倒’甚至罗斯柴尔德家族高层都不屑接见的青年,如今已经成为了可以掀起世界风云的峥嵘人物,如果他再度造访的话,恐怕会是她那个当族长的叔叔,亲自接待吧?
看着面前这张依旧年轻俊郎的面容,黛的心里不自禁的有些唏嘘与感慨,只是她终究不是多愁善感的普通女人,将心绪完美隐藏在优雅笑容之下。
“你的伤,没事了吧?”
她突然问道,目光下移,投向李浮图身上。
“你们罗斯柴尔德还真是神通广大。”
李浮图摇头一笑:“不碍事,已经痊愈了。”
“你们地府在龙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不清楚都难。”
黛神色关切:“没事就好,你们龙国有句古话,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圣殿时时刻刻都想将地府铲除,而铲除地府最省事的办法,就是将你诛杀,你要小心。”
李浮图颔首。
“我明白。”
“对了,神榜里,安倍瀚海突然被除名了,举世哗然,这可是有史以来的头一回。榜上除名,那便代表着陨落,很多人说安倍瀚海的死与他同门师妹安倍璇玑有很大的干系,也有人说是你干的,到底怎么一回事?”
谈起神榜天榜上的恐怖人物,黛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敬畏,浮动的只有好奇。
李浮图沉默了下,终究没有对黛隐瞒。
“是我和安倍璇玑一起动的手。”
不用黛继续开口询问,他主动解释道:“安倍璇玑与安倍瀚海之间有私仇,而安倍璇玑在圣殿双使东渡对我的那次围杀中,救了我一命,我帮她对付安倍瀚海,是为了还她人情。”
“人皇陨落,可是有史以来的头一次,安倍瀚海死后,天网有没有找过你?”
李浮图眉头微皱,对上黛的目光,“天网为何要找我?难道安倍瀚海与天网有什么关系不成?”
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