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干,那个燕先生到底是什么人?明明那个男人就是绑架我和囡囡的歹徒,可你为什么要帮他脱罪?”
坐在车里,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岳雅对丈夫发出质问。
女儿和姚晨曦母子坐在后排。
“这件事,到此为止。”
容伟干缓声开口,开着车打算先将姚晨曦母子送回去。
岳雅百思不得其解,要是其他事,或许也就算了,可是在这种大是大非上,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妥协,应该不仅仅只有她,或许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看到自己选择的男人不具备基本的底线。
“我需要一个理由。报案也是你主动选择的,为什么人抓到了,你自己反而反悔了?”
姚晨曦没有参与岳雅夫妇的家庭内部矛盾,望着窗外,怔怔出神。
其实从警局出来,她就一直有些魂不舍守。
“你真的想知道?”
容伟干扭头看了妻子一眼。
岳雅毫不犹豫的点头。
夫妻多年,孩子都这么大了,对于自己妻子的个性,容伟干显然非常了解,大部分时候都善解人意,绝对称得上一个贤内助,可是如果她一旦认真起来,那就和牛一样执拗,不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或者解决方式是绝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沉默片刻,容伟干望着前方,终于还是道出了自己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苦衷。
“刚才那个姓燕的男人,在东海很多人都叫他……东海王。”
“东海王?”
岳雅眼神波动了一下。
虽然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可一股让人望而生畏的滔天权势便扑面而来。
容伟干颔首。
“不说只手遮天,但他绝对是东海举足轻重的一个人物,是市局领导的座上宾,不是我们可以对抗的。”
岳雅咬了咬牙,终于明白了刚才分局那些干部为什么会装聋作哑。
“可就算他身份很高,很有地位,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因为是他的朋友,所以即使犯了法,他说无罪也就无罪了?”
没有太经历过世间险恶的岳雅还是觉得有些不忿。
容伟干苦笑了下。
他是公职人员,在部门里,也算是一个小小领导,可正因为如此,他更加清楚这个社会的真实面貌以及规则。
黑与白之间的差别,其实有时候真的并非那般分明。
“雅,你得明白,每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我们是可以硬撑到底,认定那个男人有罪。可是接下来呢?燕东来既然都亲自出面,足以说明那个男人和他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你觉得他会坐实对方被我们送进监狱?”
容伟干不急不缓开口。
“像他那样的人物,能够站在现在那个位置,手里没沾染血腥,谁也不会相信。为了救他的朋友,他肯定不介意采取一些强硬措施,一个药企,都有亡命徒为之效力,更何况是他那样的大枭?东海很大,死一两个人,真掀不起太大的浪花的,你可以说我懦弱,但有了你和囡囡,我现在真的没有为正义献身的勇气了。”
听到丈夫平缓的话语,岳雅神情复杂,回头看了眼乖乖坐在后排的宝贝闺女,终是沉默了下来。
……
“明天周末,幼儿园放假,今晚我和囡囡就在晨曦家里睡了,也能帮帮她照顾一下小二。”
到了枫月小区,岳雅也选择了下车,顺带着把女儿也抱了出来。
“囡囡,和爹地再见。”
“爹地再见。”
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容颜乖巧喊道。
知道妻子现在心中还有所芥蒂,容伟干也没勉强让她跟着自己一起回去,冷静冷静下也好。
“听妈妈的话知道吗?”
接着朝姚晨曦点头一笑,他便开车离开了这里。
“妈咪,爹地惹你生气了吗?”
眼见爹地的车开走后,一直安安静静的容颜终于低声道,小心翼翼的样子,分外惹人怜爱。
岳雅吐出口气,对着女儿灿烂一笑。
“怎么可能,妈咪怎么会生爹地的气,虽然爹地有些事情做错了,但是妈咪知道,他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
虽然年纪小不是太能理解妈咪的意思,可听到妈咪没有生气,容颜的表情也逐渐变得舒缓下来。
好笑的捏了一下女儿的脸蛋,岳雅扭头:“还没回魂呢?他不是安然无恙出去吗?”
一路上沉默寡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姚晨曦终于回神,欲盖弥彰道:“别胡说八道,我又没想他。”
言罢,她便抱着儿子快步往小区里走去。
岳雅紧跟而上。
“说吧,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没有关系。”
姚晨曦果断回应,仿佛谈及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这种哄小孩的说辞,岳雅显然不可能相信。
“没有关系?你当我和囡囡一样是三岁小孩呢?你如果和他没关系的话,你怎么刚才劝我不要和他斗?你分明对他非常了解。”
“妈咪,我已经四岁了。”
容颜小声指正道。
有口无心的岳雅不像一些死要面子的家长,很开明的立即向女儿致歉。
“对不起宝贝……”
姚晨曦推开单元楼安全门,平静道:“他是我一个学生的亲属,以前接触过几次,正因为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一直和他保持距离,没有太深的交情。”
“学生亲属?”
对于这样出于意料的答案,岳雅显然很是诧异。
“东大里面不都是高材生吗?怎么还有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