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洛神的话无疑让韩栋有些诧异,如果不是为了说情,让自己帮忙获得这个项目,那这位宋氏大小姐来找自己干什么?
宋洛神看向韩栋,似乎看出他心里的疑惑,微微一笑:“韩叔叔,我们宋氏成立数十年,几经风雨,历尽波折,但从未停止过前进的脚步,靠的,可不是旁门左道,我知道对这个项目感兴趣的企业有很多,但我会让所有人知道,我们宋氏,才是最适合也是最有资格承建这个项目的选择。”
对于宋洛神、或者宋氏的骄傲韩栋早有领略,见她自信满满,韩栋笑而不语,不作任何评价。
他的为官之道很简单,不媚上欺下,不结党营私,脚踏实地为民谋利,第十六号地铁项目,是方便市民出行进一步促进城市展的好事,在这个大前提下,只要目的一致,谁是承建商,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你能这么想,韩叔叔很高兴,也衷心希望你能如愿以偿。”
韩栋笑道,语气很亲热,但始终把自己摆在局外人的角度,无声表达出自己的态度,他相信宋洛神是聪明人,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那就借韩叔叔吉言了。”
宋洛神果然没再提这个话题,突然话锋一转,“韩叔叔,听说最近东海有些不太平?”
韩栋不露声色,喝了口水,笑道:“一些小问题而已,以薛局长的能力,肯定会很快能够解决的。”
“韩叔叔,你不觉得现在的局势太过蹊跷了些吗?”
韩栋眼神闪了闪,看了宋洛神一眼,“洛神,你此言何意?”
虽然眼前这个大员确实有些与众不同,但至少本质上仍然是一个政客,作为政客,可以说都是伪装高手,他们绝不会轻易暴露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宋洛神确实骄傲,也有资格骄傲,但她也没自傲到认为自己能让韩栋这种价格的人物面前玩什么心眼,她凝视着韩栋,没旁侧敲击玩什么机锋,单刀直入。
“从曹锦瑟被刺杀,然后燕顾双方就爆了冲突,虽然以双方的阵营来看,撕破脸皮是迟早的事情,但既然已经和平共处了这么多年,为何会早不早晚不晚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翻脸,韩叔叔,你真的觉得只是一个巧合吗?”
韩栋神色平静,“洛神,我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
宋洛神吸了口气,一字一顿道:“我怀疑有人在暗中煽风点火。”
韩栋仍然没有太大的表情波动,平淡道:“你有证据吗?”
“没有。”
宋洛神干脆道:“但我相信,我的判断绝对没有错。”
“洛神,你的意思是,无凭无据,你做出这等惊人猜测,只是出于你的直觉?”
韩栋将水杯放在办工桌上,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久居上位的威严立即弥漫开来,“以你的话来看,你是怀疑刺杀曹锦瑟和挑起燕顾双方争斗的是同一黑手,你不觉得这种猜测太过荒诞了吗?”
“曹锦瑟和燕顾二人,这双方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关联点,任何阴谋都是有动机的,或许是韩叔叔愚昧,至少我目前看不出这个动机在哪。”
为官者,不论好坏,都不愿意看到自己的辖区内生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这就是所谓的原则和底线了。
江湖动荡,对韩栋自然有害无利,如果宋洛神猜测成立,那就是把幕后的黑手推到韩栋的对立面,韩栋没有理由不怀疑宋洛神是在借题挥。
“韩叔叔,我知道我这个猜测很大胆,但我相信,你心里恐怕未必没有和我相同的想法。”
韩栋漠然道:“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两者的关联前,我不会做任何主观的臆想。”
“最简单的行为动机分析,归根结底都可以化为利益二字,我知道杀曹锦瑟和挑起燕顾双方斗争,看起来没有任何利益相通点,但韩叔叔,你敢和我打个赌吗?”
韩栋看着她,“怎么个赌法?”
宋洛神眼眸深邃,“我敢肯定,接下来东海的局势会更加混乱。”
韩栋眼神收缩,沉默片刻,缓缓道:“在水晶宫刺杀曹锦瑟,可以说彻底得罪了你们宋氏和曹家,再挑起燕顾纷争,一旦曝光,会是何等沉重的代价?你真的认为会有人能具有如此胆魄?”
宋洛神嘴角勾起:“韩叔叔,这世上难以想象的事太多了,我今天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你愿意听我说这些,本来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不是吗?”
韩栋看了她一眼,移开目光,沉默不语。
宋洛神视线的焦距渐渐放空,神色也缓缓趋于柔和:“我之前的理想,只不过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人,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们会有一个家,或许不大,但很温馨,他出去赚钱养家,我为他洗衣做饭,如果压力太大,我也可以出去工作,周末休息,我们可以出去逛街,看电影,然后,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像他,女孩也像他,孩子们从嗷嗷待哺,到蹒跚学步,然后听他们叫出第一声爸爸妈妈……”
“洛神……”
虽然有些残忍,但韩栋还是出声打断了宋洛神,他很清楚宋洛神说的是什么,但他却不能继续听下去。
宋洛神焦距缓缓凝缩。
韩栋没有再看她,走回办公桌后。
“抱歉,韩叔叔,是洛神多话了。”
看着宋洛神站在桌前的背影,韩栋犹豫了下,道:“人生在世,每个人都不可能一帆风顺心想事成,都会经历痛苦坎坷,无人能够幸免,但如果转换下角度,或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