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卢彦讲完寻易和太爷的交往经历,坠儿就离开了,至此他敢断定那女子必然是受了寻易所托才来照顾他们一家的,这就是他阅历尚浅的问题了,还不能以纯粹的修士心态看寻易和朗明的关系,寻易如果不死,那他肯定会照顾郎家后人的,但这种事他不会托别人代劳,其实坠儿是应该明白的,因为他对自己那侄儿金宝都没太多感情了,这就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缘故了。
自认把这桩悬案弄清楚后,坠儿也就暂时把它放下了,至于去蒲云洲的事他就更加不予考虑了,别说他现在过的还行,就是过的不如意也不会轻易考虑走这条路的,兜兜转转一大圈,他和人家的关系太远了,投奔过去太不硬气了。
隔了两个月坠儿回来时,卢彦已经炼废了一株灵草,正心疼的心头滴血呢,坠儿鼓励安慰了他一番,隔一个月再来,第二株灵草也炼废了,倍感羞惭的卢彦说什么也不肯再献丑了,坠儿内心也挺失望的,可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索性让卢彦把三株灵草都糟蹋了吧,他看的出来卢彦是有点不甘心的,肯定有再赌一把的心思,万一成了就多少算有个交代了。
所以坠儿拿出自己的丹炉就摆开了要自己炼制最后一株灵草的架势,这一招必然是能奏效的,卢彦通过之前的交谈已经知道他在炼丹上就是个刚入门的新手了,只炼过一点玄金丹之类最简单的丹药,当然不能眼看着他糟蹋这么贵重的灵草。
又过了一个月,坠儿第三次回来时终于看到了喜笑颜开的卢彦,在十天前这最后一颗丹药就炼成功了,这十天卢彦过得别提多兴奋了,他本来是可以去找坠儿的,因为坠儿就在附近,可想想还是宁愿等坠儿过来再说,以便可以守着那颗丹药多享受几天喜悦。
把那颗丹药交到坠儿手里,卢彦仿若卸下了千斤重担,但喜悦还在,而且是轻松后的喜悦,三份配料只炼成了一颗丹药,虽然这成绩说不上好,但毕竟用的是刚参悟透的丹方,而且珍贵的灵草又让他背负着过重的压力,以他的炼丹技艺而言,这成绩是能让他自己满意的,从心里来讲也算对得起坠儿了。
这颗丹药对坠儿来讲可算是意外之喜了,他本来都不抱什么希望了,正发愁该怎么劝慰卢彦呢。这个结果令两个人都轻松下来,自然少不了一番欢喜与庆祝。
短短几个月的相处,卢彦就对坠儿充满了好感,都有点舍不得告别了,可他还得去寻找自己的师尊,不能再多耽搁了,遂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坠儿一定如期前往玄方派取丹药,然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送走了卢彦,坠儿仰面望天暗自祷告:“太爷爷,恩情孩儿只能暂且替您还这么多了,曾孙也得顾及自己和两个伙伴的性命,那颗疗伤的丹药不是孩儿不舍得拿出来,而是用了也未必有效,您在天之灵可要体谅孩儿的这份难处。”
祷告完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在这件事上算是依心而为了,但在有可能帮到卢彦的情况下而没有尽最大的努力,这还是让他感到了深深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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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靖洲西部,在一座寻常无奇的山峰上,一位出尘脱凡的仙子久久的伫立在那里,她的双眸中略带忧郁之色,似是在望着下面的一座小山城,可她的眼神是虚无不实的,明显是在想心事。
这位仙子的容貌虽称不上天姿绝色,但温婉之态别具动人风情,而眼角眉梢那挥之不去的淡淡忧郁则令她看起来愈发的惹人怜惜,她就是玄方派弟子们正在苦苦寻找的苏婉,而她则在苦苦寻找着寻易的转世之身,至今已经五十多个年头了。
“你到底在哪?还要累我寻你多久?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呢,欠你点债真是比欠阎王债还惨。”
每当感到疲惫时,苏婉都会在内心发出类似的抱怨,这五十多年过的着实太难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内心的焦急在不停的增加,南靖洲大半有凡人居住的地方已经找过了,大半的修界门派也找过了,可至今却一无所获,等把剩下的都找遍了就只能从头再找了。
无论付出多少辛苦她都是不会有怨言的,让她忍不住发出抱怨是内心的不安,她怕寻易会转世到南靖洲以外的地方去,那自己就无能为力了,而这种担忧给她的寻找之旅蒙上了厚重的阴霾,是让她会感到疲惫和心情低落的根源。
“寻易,你要有良心就别再这么折磨我了。”
最后望了一眼那座小山城后,苏婉打点起精神继续朝西方飞去。为了不错过每一处荒僻的村落,甚至是独居的山中猎户,她只能依照星相而安排路径逐次搜寻,这不仅是辛苦的事,考验的还有毅力,花蕊仙妃也在作同样的事,但花蕊仙妃已经是化羽大神通了,不但神识搜寻的范围广,而且还有那双眼睛作线索,而苏婉却是没有任何线索可参照的,根本不知道该凭借什么来认定哪个才是寻易的转世之身,唯一可指望的只有感觉了。
最初苏婉觉得只要让她见到那臭小子,就算他这辈子变成了一条狗自己也是能一眼就认出来的,可随着时间的消磨,她的这份信心变得越来越弱了,她最初坚信,两人情缘这么深,不用费什么力气就是能相见的,但事实表明她错了。
坚信的东西一旦破灭,人就难免要往另一个极端想了,苏婉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和寻易的缘份就此尽了?这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