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星没飞出多远后面就传来了均璃子的神念,“你且留步,要走也得先留下腰牌再走,否则就是临阵脱逃了。”
朗星停下来,摘下腰牌抛给来到面前的均璃子。
均璃子的眼神不似先前那么冷漠了,他看着坠儿以神念道:“我料定你战后必走,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度道子没跟我多说什么,但我清楚他是想为难你。”
朗星淡淡一笑道:“他不配作执律卫,这里面的事我就是不说你心里也该能猜出几分,我没什么亏心事,不怕他追究,只是不愿把事情闹得太麻烦,如果不是有苦衷,我早就去状告他了,他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使这损招的,多谢你对我的照顾,我看得出你对度道子是有不满的,虽然很想帮你把度道子赶出天枰营,但爱莫能助,我尽到自己该尽的力了,希望你能让我离去。”
均璃子缓缓的点了点头,“你救了右卫营,我没有理由要求你再做更多,退出军营的事我会替你打理好。”说到这里他露出了个难得的笑容,“多谢了,以后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执律卫找我,如果能帮上忙我必当尽力而为。”
朗星当即把吕罡和舒颜的身影传给了他,笑道:“不用以后,现在就想请你帮个忙,帮我打听一下,如果这两个人投了军,能照顾就帮我照顾一下。”
“好。”均璃子点了下头,然后对朗星摆了下手就转身而去了。
朗星一口气飞出五十多万里才放缓了速度,把吕罡和舒颜的事托付给均璃子后他就不想去找这二人了,一来是不知该到何处去找,二来是即便找到了恐怕也难以劝阻住吕罡,不让他去杀妖兽比登天都难,有舒颜牵绊着他还能谨慎点,如果自己去了,他肯定就会肆无忌惮的往前冲了。
辨认了一下星相后,他向自己的家乡飞去,这么多年来他远走异乡,不但没能与小弟见上最后一面也没能去照管他的后代,在心中一直怀着深深的愧疚之情。
一路上,他看到有些村镇成为了瓦砾废墟,无疑是妖兽所为,虽然遭涂炭的村镇只是少数且多处偏远之地,他的心还是提了起来。
南靖洲的天空比之前清静了许多,几乎见不到独行的修士了,倒是偶尔能看到成群结队的,他们是在搜捕残余的妖兽,水晴洲妖兽这一闹,把南靖洲本土的妖兽连累得不轻,但凡有点道行的都成了猎杀的目标。
十余天后,朗星终于来到了那个令他牵肠挂肚的故乡,可他记忆中的小渔村已经不复存在了,只能在荒草深处寻找到些断壁残垣的痕迹,这里显然荒废已久了,师尊花蕊仙妃布下的法阵还在,但里面的老宅也被风雨消磨得只剩些掩藏在野草中的石块瓦砾了,这座法阵只阻挡有法力的东西。
站在难寻踪迹的小村中,他不禁黯然神伤,从残存的各样痕迹来看,这里最少荒废四五百年了。小渔村不在了,家也不在了,他的美好记忆失去了依托,变得像梦一样了。
伫立良久,他飘身来到郎家的祖茔处,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里的坟茔竟然没有全部被风雨夷平,还有一座用石头砌成的大坟,大坟的石缝中虽也长出了不少野草,但明显是最近还有人祭扫过的,他走到近前看到墓碑上写的是太爷朗明的名讳,他清楚的记得当初太爷的坟头就是用土堆的,难道是小弟后来给太爷修造的?
看过已被青苔覆盖了的墓志铭后,他大致明白了,小渔村当初也遭了妖兽的祸害,部分村民是靠躲进郎家才得以逃过劫难,他们不会知道那里有化羽仙妃布下的法阵,只当是老神仙朗明在庇护他们,所以劫难过后村里人给太爷重修了坟茔,他们要世世代代祭扫太爷的陵墓。
朗星跪在太爷的坟前磕了几个头,然后找到父母合葬之地,用手挖掘泥土,一捧一捧的给父母堆起了个坟头。
几百年过去了,父母的尸骨都已化为了泥土,他本以为心中的那份悲痛已经很淡了,可在这一刻他才知道,岁月只能把那份悲痛尘封起来,却无法把它消磨掉,一旦被翻出来,它还如昔日般扎心伤魂。
趴在地上给父母磕头时,他的眼泪滚滚而下,喉头哽咽道:“爹,娘,孩儿来看您二老了,孩儿不孝,一去数百年至今方归,生不尽孝,死不祭扫,也没能按照叮嘱照料郎家后人,孩儿有负二老的养育之恩……”说到这里已经口不能言,唯剩伏地而哭。
哭祭完父母,他又以灵力在爷爷奶奶的安葬之地堆了坟头,各自叩拜了,然后用神识查找了一下那些早已沉入地下的墓碑,找到了小弟的埋葬之处,给他也堆起了个坟头。
做完这些之后,他就坐在了父母的坟前陷入了哀思之中,别的孝心他尽不了了,只能像这样多陪陪亲人们了,至于郎家还有没有后人,他不想去找了,几百年了,即便还有后人活在世上也和他隔了几十代了,就算是小弟能活到今日也不会跟这些人有什么亲情可言了,假如他们仍在此间居住,那他倒是可以顺便照顾一下。
回想着儿时的一幕幕情景,这一坐就是七八天,该落的泪差不多落尽了,他再次跪倒在父母坟前,轻声道:“爹,娘,孩儿要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希望您二老早已居于仙界,孩儿以后就不来惹您二老牵挂了,养育之恩孩儿永世不忘。”
磕了头,起身想要离开时,他察觉到远处有一男一女似是朝这边而来,两人年纪在十五六岁间,女孩坐在一头小毛驴上,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