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想通的是朗星的感知能力,此前在大雕、老者到来前朗星就预知到了危险,但因其掩饰的很好让她难以对这种能力作出清晰的判断,刚才她想到了昨晚朗星又说感知到了危险,今早则遇到了元情,虽然隔了一晚,但她还是把这两件事给联系起来。
如果朗星昨晚感知到的是元情,那这小子的感知能力至少是要超过千里范围的,自己还呼唤寻找个什么劲啊,她想到了这或许就是朗星对自己隐瞒的重大事项,果真如此的话,他方才改变行进方向的举动就值得怀疑了,猜测到这一步就不难想到有可能是和天情有关了。
虽然想到了朗星改变路线有可能是为了避开天情,但苏婉没有立即采取行动,因为她对这个猜测没有多少把握,若是把话挑明了去问朗星,如果是自己猜错了,这就是对人家品行的怀疑,那二人间就没什么缓和的余地了,就算朗星不翻脸也不会好到哪去。
如果自己猜对了,那朗星多半是不会承认的,在不知天情的具体方位的情况下,在千里方圆内去寻找很容易就交错而过了。
思来想去,朗星那个再等一天的请求令她决定暂且忍耐住,这主要是出于对朗星的信任,虽然绛霄没少说朗星的坏话,但通过这两天的接触,她觉得朗星怎么都不会是个卑鄙的人。
苏婉的沉静给朗星造成了不小的压力,毕竟他现在的行为是属于一意孤行的,元情的伤势已经摆在眼前了还不肯丢开对二人的怀疑,还要这么浪费时间的继续查证,如果最后什么都没查到,是很难向苏婉交代的,苏婉是足够聪慧的,看这样子可能已经猜出些什么了。
走了半个时辰,朗星感知到天情的移动速度慢了下来,不禁暗自兴奋起来,这是在故意放慢速度等他们吗?
朗星现在有点像个输了钱的赌徒,满脑子想的都是把输掉的本钱捞回来,他清楚自己在一厢情愿的往自己认为的方向作猜想,但他的猜想是有一个极大的漏洞的,那就是人家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的折腾,假如真是天情元情在捣鬼,老者是他们的同伙,那为什么安排他先找到苏婉?如果是因为忙着对付绛霄而一时顾不上管他和苏婉,令他们俩撞在一起了,那随后就能腾出手来从容的摆布他了,哪还会像现在这么折腾啊?
所以说他的怀疑从根子上就是有问题的,可朗星出于对这二人的成见就是不愿轻易放下这份怀疑。深层的原因是他心里清楚若这两个人没问题苏婉就会回到天情身边,他没有任何理由再去干涉了,对这一点他是不愿去面对和承认的。
把天情的放慢速度猜测成是在故意等他们,这很牵强,很一厢情愿,但这怎么说也算是个不太寻常的异动了,足够给朗星燃起点希望之火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天情停了下来。
朗星更加兴奋了,那团希望之火窜起了火苗,他没有立刻停下来,而是又向前走了一段后才再次改变方向朝西南而去。天情如果是在等他们,那就是能清晰察知到他们动向的,他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也有这本事。
苏婉跟在朗星身后,脚步有些迟疑,此前朗星走走停停放缓行进速度的举动就已经引起了她的怀疑,此刻又要改变方向,她望着正南方暗自犯起了犹豫,当然,朗星如真是在躲避天情,那天情不一定就在前方,也可能是在后方,亦或是与他们并行的方位。
朗星没管落在后面的苏婉,到了这一步他不想过多的勉强苏婉了,即使因为心中有鬼也是因为对自己的猜测没多少信心。
苏婉最终还是选择了等待,等至一天期限的结束,遂加快脚步赶上朗星继续与他并肩而行。
走到恰当的距离上后,朗星停在一丛淡红色的野草旁道:“这草的颜色很奇怪。”
“怎么怪了?”苏婉冷眼看着那丛野草,也冷眼看着朗星。
“说不出来。”朗星在那丛野草边坐了下来,盯着那丛野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苏婉站了一会后也坐了下来,看了那丛野草两眼后就望向了别处,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半个时辰过去了,天情一直不动,朗星若也始终不动就太引人怀疑了,所以他只得假作找到了某种线索的样子寻寻觅觅的向前走,以此来减缓行进速度,一直拖到了天黑,此时天情已经在他们斜后方七百里远的地方了。
苏婉因为前一晚过得提心吊胆,这次特意在一株大树的树冠中找个了栖身之处,明知这没多大用处,可人在心怀恐惧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想找点遮挡之物。
枝叶围成的空间不算大,但足够二人舒展开身体了,比在藤萝中的处境强多了。
二人相距两尺各自坐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继续保持着沉默,他们已经一个多时辰没开过口了。
夜色越来越浓,直至令这片天地完全陷入了漆黑之中,黑暗总是会给人带来恐惧之感的,而恐惧则会拉近相伴之人间的距离。
“朗星……,我是发自内心的愿意相信你的。”苏婉以这样的一句话打破了沉默。
朗星没吭声,这是个他不愿接的话茬。
过了一阵,苏婉又说道:“你仍坚信能找到出路吗?已经两天多了。”
“我一定能找到出路。”朗星的声音不高,但显露出了极大的信心。
苏婉以玩笑的口吻道:“跟你这样的人一起落难可算是不幸中的幸事了,我得收回此前对你的轻慢,只凭你的这份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