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满两年时,寻易达到了第十层,到了这个阶段就可驭器飞行了。
十六岁的寻易比刚玄方派时长高了不少,相貌也有了几分俊朗摸样,可眼神却还是如先前般清澈,带着明显的稚气,因为从心里来讲,他并没怎么长大,这两年他除了打坐就是偶尔去扔扔石头,极少与人交流,没有经历就没有成长,这就是活了八百岁的星裳心态仍如少女的道理。
飞行,是所有凡人都幻想过的事情,因为知道绝不可能做到,所以仅仅是做场白日梦罢了,没有谁会整天想这事,寻易可是整整想了两年,自从被王珽带着飞起来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盼着自己也能飞起来。
法决他早就学会了,隔一段就会拿出分给他的那把宝剑试一下,当宝剑真的带着他离地而起时,他激动的立刻就摔了下来,此时的他根本感觉不到疼痛,爬起来就又跳上了宝剑,等练到能歪歪斜斜的飞行时,浑身已遍布青紫瘀伤,脑袋上也多出了几个包。
能飞行着实让寻易兴奋了一阵,阴郁的心情也如同沐浴了阳光,他虽作了两年的修士,但思维还基本是凡间那一套,长久以来,只有神仙才能飞行的观念根深蒂固,现在他也会飞了,直至此刻,他才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修士了。
能踉跄的落地而非摔下来时,他迫不及待的想去找太师祖,让她来分享这份喜悦,可算算日子,离一月之期还有几天,只得强抑内心的冲动,驾起飞剑找师祖们要伤药去了。
自从被引入梦境后,寻易这是第一次面带笑容的走进苏婉的小院,在他看来能飞行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心中平添了不少底气。
其实苏婉早就知道了,不论是寻易的资质,还是引他如梦后引发的后果,都让苏婉没法不对这个弟子格外关注,一场梦竟让他有了这么大的变化,苏婉一直在后悔,可又不敢出言劝慰,因为她明白,任何多余之举都可能会起到适得其反的作用,所以只能狠下心让他自己去熬,所能做的唯有时常用神识查看一下这弟子的状态,对于他三个月突破三层的事,苏婉询问过,寻易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进展那么快,苏婉没再多问,但心里猜想这或许与他的那次外出有关。
联想到这孩子身上的戾气、幼时的失忆、异常的经脉,苏婉尽管满腹疑惑,但她还是选择了信任,她相信这是个品性良善的孩子,这是寻易给她的感觉,至于对自己暗生情愫的事她并不怎么放在心上,这与品行无关,那只是这个年纪孩子的天性使然而已。
听他兴奋的讲了自己的修炼成果,苏婉欣慰一笑,取出一把三尺长的宝剑,那剑鞘是一段翠竹做成,莹润如玉,她把剑递给寻易,道:“这是我早年间得的一把剑,虽说不上是什么宝物,但比你用的那把要好许多,不是我们这些作长辈的偏心,只因好东西太少,不能照顾到每一个弟子,你这等资质的理该多得一些。”
寻易听懂了她后半句话的含义,心头的喜悦减了大半,不过很快就释然了,他接过剑,缓缓的抽剑出鞘,注入灵力后,雪亮的剑身散发出了淡红色的光芒。
“红色?有没有蓝色的?我觉得蓝色更好看些。”寻易一本正经的耍着贫嘴。
苏婉微微一笑,又取出一个小玉瓶,递给他道:“这是专为你炼制丹药,回去就可服用了。”
寻易施礼而谢,喜滋滋的把药瓶收进怀里。
苏婉又指点了一下修炼上的事,遂打发他去了。
寻易回到住所后,拿着那个玉瓶把玩了好久,到晚上才舍得打开,可一看之下不禁傻了眼,里面空空如也不但没有丹药,连一点药的气味也没有,难道太师祖忘记装药了?
回想着太师祖把药瓶递给他时的神情与所讲话语,寻易攥着药瓶不禁皱起了眉,送剑她把话说得很明白,送药却说了是专为自己炼的,对比之下蹊跷立现,莫非……莫非太师祖已经知道了自己外出取药的事,送个空瓶子为自己遮掩?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心中不免有些发虚了,良久之后,他取出那吃了半瓶的丹药,把剩下的三粒药丸倒进那个空瓶中。
下一个月再见面时,苏婉没提丹药的事,寻易已可断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了,这次的见面让他有种不好的感觉,因为他觉得太师祖似乎在变老,或者说是在长大更确切些,毕竟她看起来才只有二十五六的样子,正是女人风华最盛阶段,说变老还为时过早,尽管那变化微乎其微,但以寻易现在的修为已可察觉到这种细微的变化,他心里很难受,他不希望太师祖那如花容颜有丝毫变化。
学会飞行所带来的欢乐只持续了不足三个月,这项技能给他带来的好处是,再去发泄时可以不单纯的扔石头了,而是能边飞边扔了,如同是酒徒找到了更烈的酒,结果自然是自虐效果更佳。
此时已近年关了,大多数修炼之人都不怎么在意凡间节日了,只有那些新入门弟子和一些自知突破境界无望的人才会借此热闹一番,有同门女弟子给寻易送来了一些吃食和应节之物,这让寻易不得不开始思念西阳,回想起他俩每逢过年都会在一片火热氛围中暗自生出的凄凉感。
相比过年,腊月二十五到二十八的交易集会更为受这些弟子的关注,派中的这个集会已经延续千年了,参加的人基本都是低阶弟子,以开融期弟子为主,在人数上虽是炼气期弟子最多,但他们没什么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