纥干乌拉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价。
六千人,最后只剩下了三千不到,这还是在颜玦赶到战场硬生生杀出一个足够让他们回头的口子后的结果。
“燕老弟,这次又多谢你了。”原天啸目光有些黯淡的说道,他很累,有些不太想打下去了。
他的兄弟又枉死了一半。
他算什么狼王。
颜玦摇了摇头,第一天就打了败仗,任谁都不会开心,何况还是把自己这方的优势败坏殆尽的败仗。
……
营帐后撤了很远,这也是颜玦走之前就安排好的。
纥干乌拉有些不情不愿的走进营帐,很丢人,但他有他的借口。
“好你个中原人,居然通风报信!”
刚一回来见到颜玦,便指着对方鼻子怒吼道:“有这样的实力,还像个孙子一样躲在后面不敢上战场,老子这辈子都没见过你这样的撮鸟!”
纥干乌拉很喜欢用撮鸟这两个词,也很喜欢就这样把败因全部甩给别人。
他早就忘了是谁逼着颜玦不上战场的。
“住口!”
稚嫩的声音打断咆哮着的纥干乌拉。
诺护那多也很后悔,但小男孩首先想到的却是:纥干乌拉经历了这么一次便不会那么张扬放肆、独断独行了罢。
没错,他还没有放弃。
“摩罗族长,我提醒你,如果你再这样下去,不要说得不到我阿爹的东西,你连自己的部族都要提前葬送了。”
但纥干乌拉早已经红了眼:“哪又怎么样!长狄本来就不是维狄的对手,早死晚死不都是死?!”
颜玦轻叹一声
很混乱、很麻烦,但他不是已经做过决定了吗。
所以他说:“我有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老子今天才又得到消息,维狄的浑渠可汗又派了两个部族,就驻扎在拔列兰颔吉大营附近!”
“你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凭现在的三千人?!”
啧。
伶舟瑕有些厌恶的撇了纥干乌拉一眼,她最烦这种聒噪不停的疯狗。
嗯……也许应该是疯鸭?
但没有人理会他,都只是把目光投向了颜玦,对于他们目前的境地来说,来一万和来三万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伶舟瑕也有些好奇这种情况下,这个所谓的游医会怎么做,她也有她的想法,但在潜意识里,她始终告诉她自己:那是北狄人。所以,她沉默。
颜玦一只手的手指轻敲另一只手,他想事情的时候总是习惯如此。
过了片刻,颜玦说话了,但开口说的第一句就让所有人惊掉了下巴。
“这两个部族来的真好。”
“啊?”原天啸有些不敢置信的露出了大白牙齿,然后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不应该呀,虽说在草原待了很久,但他可是很注意卫生的。
颜玦没有理会众人的讶异,只是淡淡道:“兵家之争,在于道而不在于形,此番势薄,所以要在于俟而不在于争。”
颜玦顿了顿又说道:“若我所知不错,草原民族皆有信奉的神祇,且各不相同。”
“不错,可这与我们的目的好像没什么相关。”原天啸疑问道。
“我们如今兵马不足、粮草不足,若一战失利则万劫不复,所谓天时地利人和,我们缺了最重要的一环,所以只有依仗其他方面。”
“可我们又上哪找这样的机会?”原天啸不解。
颜玦站起来走了几步后缓缓道:“既然找不到,那我们就自己造。”
“哦?”伶舟瑕有些好奇,她用兵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天时地利是可以“造”的。
“草原人信仰神祇,且不同部族存在一定的利益之争,所以我们只需传出某个部族所信之神,是为灾神,然后做些什么印证此言不虚,此番下来用不了多少人手,但极有可能收获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伶舟瑕听完眼睛一亮,低声道:“民信神,军贪利,既给足了产生摩擦的理由,又断绝了维狄首领提前插手的可能。”
人心之计,上策。
所以才说敌方这新来的两个部族来得好。
原天啸听完狂喜:“如此我们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好啊。”
“不然。这个计策很大程度上只能拖延一些时间,以及起到分裂力量的作用,给我们逐个击破的机会。”
“而且这只是我们要做的第一环。”
“那接下来我们还要做什么?”诺护那多仰着小脸问道,在他心里已经把一个游侠的形象挪向了军师。
至于之后要做的……颜玦把目光望向了呆滞的纥干乌拉:“摩罗族长,不知道你手下的兵能不能借我用上一用?”
纥干乌拉好半天才回神,瞪着颜玦说道:“休想!老子绝不可能把兵借给你一个中原人!”
这混蛋让我在美女面前接连丢了面子,老子怎么可能借兵给你?我倒要看看,没有老子的兵,你就算再聪明、再厉害又能怎么样!
“所以,我们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借兵。”颜玦勾唇一笑,当然纥干乌拉的反应也在他的考虑之中。
“借兵?向谁?”诺护那多问道。
“原大哥前几天告诉我,你们长狄的可汗还没有放弃争斗。”
言下之意,很明显。
“可你的身份……”
草原人虽不排外,但这种时候若不是熟人前往,不说能不能起到效果,说不定还会让其他部族生疑,以招来杀身之祸。
“我尚有自保之力。”
“何况,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