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后原天啸还是带着人去砍胡杨树了。
“那我呢,我做什么?”提耶问道。
“你去找你们可汗,就说我要还所借的东西了。”
提耶这才想起来,原来这个少年还欠着自家可汗的东西。
“你们粮草是够还的了,但你们只有不到三万人,怎么还的起?”
颜玦承诺还所借之兵的十倍,借了三千,便还三万。
“这简单,都还回去不就结了?”
“什么!三万人全还?”这下诺护那多坐不住了,他能接受的是还一部分,甚至还他两万人都可以,至少要留一些以作自保,否则这些天的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似乎是看到了诺护那多小脸上的焦急,颜玦这才细细解释道:“还与不还,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因为我们接下来面对的敌人都是同一个。”
说罢,诺护那多想了片刻,才慢慢反应过来:是啊!他们就算不还,也是要去找奚多兰会合,以对敌浑渠的主力大军。
毕竟他们和奚多兰有共同的敌人且形式紧迫,所以届时这近三万人还是会在燕山部手里握着。
而到再下一战罢,将会是又一个局面,提耶相信这中原来的神秘少年有这个实力。
“可恶!你这小子一开始就是算计好的!”提耶回过神来愤怒道,这些天来佩服归佩服,但被算计的感觉还是很不好受的。
颜玦无辜的眨眨眼睛,摆手道:“但还是那句话,结果是一样的啊,你们要这三万人是要和浑渠打,我们带这三万人过去也是一样,而且说不准还更添几分胜算。”
提耶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现在去?”提耶问道。
颜玦点点头,这里与奚多兰所在的位置不远,希望能赶得及,因为就在刚才,浑渠已经派人叫阵了。
……
提耶把颜玦的话传给了奚多兰。
“你是说浑渠已经带着大军打过来了,而那中原小子说着还兵,不过就是并入我们长狄主力,这三万人的指挥权他还想要回去?”
“是。”提耶低头,他生怕奚多兰发怒把他也拉出去喂狗,毕竟他深知自家可汗的性子。
但奚多兰没有,只是眯着干枯发红的眼睛逗弄着自己肩上的红雕,过了片刻后说道:“我答应他。”
他没有那么大度,相反他比谁都要重利,现在他们是同绳之蝗,荣损一道,所以现在并不是讨利的时候,但之后可就未必了。
“即刻拔营。”
“是!”提耶欣喜道。
……
很顺利,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样颜玦和那个双目失明的小族长的约定也快要完成了。
但每次对上那双睁不开的眼睛,听到诺护那多坚强的声音,颜玦就有些不忍,似乎是回想起了自己的遭遇。
年幼、战乱、血与无助。
他扼杀了恐惧,躲过流矢、吃过腐肉,一步步爬过血坑,穿过这颠倒垂危的世界,终于凭借着活下去的信念,走到了这一天,回到了世界的身边。
自己见过多少人在人间死去,因为战争,因为权派之争,因为强弱之别,但那些孩子往往只是牺牲品,无辜的牺牲品。
曾经他想问:人间和地狱的界限究竟在哪里……也许他生活的地方只是这两处的缝隙?
呼——
长舒一口气,颜玦把视线转回自己手中的地图,但心中的决意更盛,不管是化解这次危及,还是那高不可攀的长溟山。
他都不能输。
“根据现在我们了解到的,浑渠主力军都大约十五人,驻扎在此地以北二百里处;而我们长狄二十一部共有八万人,我们现在的弊端就是缺少连锁的协作力和整体的凝聚力。”原天啸分析道。
他刚砍完树回来。
长狄各自分散,根本不会为颜玦所用。而且大部分部族都是抱着望风跑的态度,所以也指望不上。
说罢把目光看向颜玦,他知道颜玦在得知浑渠主力打来的消息后就没有闲着,比如彻夜未眠的修炼,再比如派人扮作逃兵,把阿布杜投降的消息传到了浑渠的耳朵里。
“过几日我会派阿布杜带着他原先的兵马去找浑渠。”颜玦开口道。
纥干乌拉闻言唰的站起来说道:“你又想干什么?你这是放虎归山!上次是你运气好,阿布杜怕你们才故作投降,他就是一老狐狸,回了浑渠那最多受点罚,总不至于丢了命。十五万打八万,你真当他是傻子?”
说的不无道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丢尽颜面的鸭子男还会捂着青肿的脸来参加这次的商谈,当然也没有人想问。
“你觉得对一个叛逃过一次的人,浑渠还会收他吗?”颜玦慢悠悠说道:“不仅不会,而且不论出何理由,浑渠都会派兵杀了他。”
这话是解释给其他人听的,其他已经知道他布置的人。
原天啸说道:“但我们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斗将。”
如果说前几次都是小规模厮杀的话,这次便的的确确是两军对阵了,所以斗将也将成为必须经历的一环。
为什么要斗将?一个削除敌方将领,又能提高士气的机会,谁愿意放弃呢?而且这也早就成了这方大陆的传统之一。
奚多兰、原天啸已经是长狄最强的人了,但依旧只有灵含境的程度。
“我去。”
如此英气的女声就只有伶舟瑕才会有了。
伶舟瑕距离蜕凡境只有一线之差,所以她去可能是现在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