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辈擒贼矣!”
李中易语气淡淡的说:“只要充分授权,并且发下重赏,必有智勇之士,帮你扫清一切障碍
“你在讲武堂内也读过不少书了,我考考你,项羽为何从占据优势,走到一败涂地的?”李中易含笑望着楚雄,鼓励他畅所欲言。
楚雄仔细的想了想,有些迟疑的说:“史书中说,项羽太傲了,虽然战力超群,却不合群。小的却以为,项羽既没有掌握住部下的人心,又没有精心培养独当一面的大将,哪怕他分封了诸王,也没谁感激他,更别提和他一致对外了。”
“说得好。”李中易抚掌大笑,“上位者,识人善任,既舍得封赏,又约束得住诸臣,才叫作高明!”
楚雄目前不过是个近卫军的带刀亲将,哪怕是见官高sān_jí,充其量也就相当于军都虞候的地位罢了。
李中易居然很有耐心的教导楚雄,对他的期望之高,简直是不言而喻,楚雄岂能不感激涕零?
“没出息的东西,哭什么呢?还不赶紧去洗把脸,把自己拾掇干净了,再来陪我看戏。”李中易没好气的摆了摆手,把眼圈通红的楚雄赶跑了。
既然发现了地道,李中易有理由相信,找到母乙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没过多久,坟堆那边传来疯狂的犬吠声,还有人们的欢呼声,“找到了,找到母乙了,找到母乙了……”
李中易暗暗松了口气,从古至今都不缺乏利用邪教哄骗愚民的事例,只是,母乙的家族乃是邪教世家,这就格外的与众不同了!
当初,李中易收到临淄巡检使的汇报之后,不由大吃了一惊。他也没有料到,整个临淄县居然成了邪教的老巢,母乙居然还是世代的邪教教尊,这个乐子真闹大了!
在天朝的历史上,凡是和会道门教相关的势力,都是朝廷的心腹之患,必欲除之而后快。
李中易身为平卢的最高统治者,他自然也不可能例外,只是,李中易比历史上的任何一位帝王都更加清楚的知道,邪教的传染性扩散力。
在部下们不解的眼神之中,李中易果断调动两万余兵马,就为了围剿邪教,杀死母乙。
如今,终于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了,李中易的心情却出奇的平静。
野心家们在历史上层出不穷,母乙只是个开始而已。不夸张的说,李中易就算是顺利的干掉了一个母乙,将来还会涌现出无数个母乙式的所谓教尊,与邪教的斗争必然是长期的。
等楚雄重新坐回到李中易身旁的时候,前方传来了正式的捷报,“禀报主上,邪教头目母乙的尸体已经被找到了。”
“哦,拿来我看。”李中易话音未落,楚雄便起身过去,拿了详细的报告,双手捧到他的面前。
李中易接过报告,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后,却一言不发的将报告轻轻的搁到小书几上。
楚雄的眼尖,他只是瞥了一眼,便将报告看了个大概。
原来,母乙当晚唆使教众冲向封锁金山的骑兵营之时,他本人却被流矢所伤。尽管母乙咬牙藏进了地道,深入胸口的箭创只是经过简单的包扎而已,并迅速发炎化脓,没几天人就不行了。
一代枭雄就这么窝窝囊囊的死了,李中易除了叹息几声外,也没啥可说的了!
呈递给李中易的报告上,除了李勇、竹娘和拓拔小叶的签押之外,还有军法司李延清的专用小印和签名。
这就意味着,李中易接到的这份报告,可信度高得惊人。
别的且不去说它,单单是李延清一向办事谨慎缜密的作风,李中易已经信了,母乙确实死了!
原本,李中易还计划着,在母乙被砍下脑袋之前,来一段有趣的对话。谁曾想,藏了这么多天的母乙,竟然死在了箭伤感染上面,世事实在是难料啊!
来人见李中易抬头望向他,赶忙禀报说:“竹娘子和李同知惟恐辨错了人,特意找来了几十个认识母乙的村民,那些人全都说,就是母乙的尸体。”
李中易眯起两眼想了一阵子,隐约嗅到了一丝不对,却一时间又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来人,传我的话,绕着坟堆下挖一丈以上,看看有没有别的收获?”李中易总觉得坟堆那边另有文章,既然找到了母乙的尸体,说不准搂草打兔子,找着母乙的藏宝所在呢?
李中易始终觉得不对的一个基本判断是,母乙号称镇临淄,又是明教的教尊,他除了私下里打制兵器之外,用于腐蚀临淄县的官儿们的银钱,不说堆积如山,至少也应该有很多才对。
然而,李勇从母乙的老巢里边,所有抄检出来的值钱货,总价值居然不超过五千贯。
要知道,在不禁止土地兼并的大周,一般拥有千亩以上田产的财主,经过多年的积累之后,家产也不绝不止几千贯。
更何况,除了母乙占据了临淄不下于几万亩的上等良田之外,还有许多信众主动供奉的钱财,汇总到一起,绝对不止五千贯这么少的数目。
母乙死了,海量的钱财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完全不符合一个阴险狡诈的教尊,应有的状况嘛?
既然是在坟堆附近发现的母乙,那么,李中易隐隐有种感觉,坟堆里棺材或是幕穴里边,很可能藏了他一直想找的东西。
和同时代的军队都不同,李家军的制式标准装备里边,工兵铲属于必需品的范畴,人人都有配发。
后世的工兵铲,主要是挖战壕或是防炮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