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匡胤的大力协助之下,李中易北进大军所需的物资粮草等物,很快补充完毕。
旭日初升之时,李中易率领同行的三千党项骑兵,押着几百辆大车,浩浩荡荡的朝着黄河入海口,滨洲那边开了过去。
赵匡胤背着手,眺望着李中易远去的方向,久久无语。
“节帅,此子将来必成我等心腹之患。”
这时,殿前司掌书记赵普,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赵匡胤身旁,阴冷的说:“节帅早不同某言,与其放虎归山,不如在城里就……”他的右臂随之狠狠下劈。
赵匡胤扭头冷冷的盯在赵普的脸上,厉声斥道:“李无咎和我情同手足,我家二郎和化龙兄的性命,得亏他手下留情,汝不得胡言乱语。”
赵普眨着一对小眼,并不显得害怕,他淡淡提醒说:“节帅,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您可千万不能有妇人之仁啊。”
“汝喝多了,且退下。”赵匡胤大为光火的拂袖而去,把赵普这个五代第一阴谋家,给晾在了城门口。
等赵匡胤走远之后,赵匡义缓步走到赵普的身旁,阴森森的笑道:“则平先生,今日的表现,可是与你往日的为人处事,迥然不同哦。”
赵普赶忙转过身子,恭身下拜,小声说:“见过二爷。”
赵匡义瞥了眼远处飘摇的李字纛旗,漫声应道:“则平先生,家兄是个非常好面子的人,你和他商量这些阴谋诡计,不碰硬钉子,才叫见了鬼。”
赵普眼珠子一阵乱转,马上意识到,赵匡义的话中,实际上藏着话。
赵家大郎一向以仁义著称,怎么可能干那些阴暗的勾当呢?这是赵匡义话里藏着的上半句内涵,至于下半句的意思,就要丰富得多了。
“二爷,您的意思是,追上去……”赵普不动声色的给赵匡义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套,等着看他的反应。
以前,赵普一直不太喜欢赵匡义,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和豁达大度的赵元朗相比,赵家的这位二爷,个性阴暗,刻薄寡恩,尤其麻烦的是,非常小心眼,异常记仇。
“则平先生,你这话可就说得很有些不地道了啊。”赵匡义冷冷的瞥了眼赵普,嘲讽道,“人家李某人早有防备,随身带着三千党项骑兵。一旦大动干戈,惊动了今上,嘿嘿,在下的项上人头,恐怕难保啊。”
赵普试探出赵匡义的阴险程度之后,面对赵老三的蔑视,他非但不忧,反而暗觉欣喜。
赵老二是个死要面子,喜欢活受罪的个性,赵老三则是,有便宜不占,那就是王八蛋。
兄弟二人,居然个性炯异,一个大度宽厚,朋友遍及天下;一个则是睚眦必报,宁可负尽天下人,也要达到目的。
“嘿嘿,二爷,你就等着瞧好吧。过不多久,姓李的小子,就很可能欲无泪了。”赵普展示了一番诡谋之后,随便找了个借口,和赵匡义分道扬镳。
赵匡义淡淡的一笑,招手唤过一个贴身的牙兵,轻声问他:“你去找人问一下,则平先生昨晚都去了哪些地方?”
等牙兵走后,赵匡义袖着手,晃晃悠悠的离开了雄州城的北门。
由于,李中易只带了颇超勇的手下党项骑兵,来拜见柴荣,所以,他赶去滨州的行军速度,比来雄州之时,还要快不少。
滨州,旧黄河的入海口处,李中易上次领兵平定高丽国,就是乘坐的水师战船,渡海过去的。
李中易回到大营之后,下达的第一道命令,却是:将从雄州运来的粮草,全面仔细的检查一遍,并且重新装包。
颇超勇的党项骑兵,被远远的撒了出去,给大军留下足够的预警时间。
临时大营之中,包括飞龙骑军在内的一万多名官兵在内,大家热火朝天的重装粮草。
李中易则悠闲的躺在地榻之上,一边喝茶,一边研究杨烈提交的作战计划书。
在李家军中,有一个成文的正式军令,哪怕是哨探小队出营巡逻,领头的队正也需要根据平日里训练的模式,制订出相应的遭遇战的详细计划。
更何况,类似今天这种,涉及到几万人性命攸关的重大战役呢?
所以,李中易刚一回来,杨烈就把经过参议司争论之后,拟定的作战计划书,摆到了李中易的面前。
李中易斜歪在锦枕上,仔细的琢磨着杨烈搞出来,绝户计划。
看了一会子计划,李中易顺手拿起小几子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汤。
嗯,茶汤不冷不热,正好入口,李中易禁不住抬起头,却见竹儿就站在他的右手边,默默的望着他。
“爷,饿了吧?小婢给您拿点心来?”竹儿见李中易抬头看她,以为要叫吃的,她赶忙凑到近前,小声请示。
李中易摇了摇头,正欲说话,却见杨烈忽然撩起帐帘,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老师,果然不出所料,赵元朗的良心,大大的坏了。”杨烈气哼哼的跑到李中易的身前,蹲下身子,将手里的统计资料,递到了李中易的手边。
李中易拿起统计资料,定神一看,禁不住微微一笑,说:“赵普,赵则平,还真是胆大包天啊。一万石粮食的中间,居然藏有近千石霉烂米,嘿嘿,如果路上遇上大雨,只怕是真到了大军急需的时候,就没得吃了哦。”
杨烈狠声道:“赵则平这个混蛋,千万不要落到老子的手上,否则,先阉后凌迟,大卸一百块,方消得我心头之恨。”
李中易轻声笑道:“白行啊,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