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潇憋着一肚子火,等叶名镇的一双儿女,五花大绑的被提到他面前的时候,自然没有给好脸色,他头也没抬,厉声恐吓说:“赶紧把你们所知道的一切,都招出来,否则,剁碎了喂狗。”
叶名镇的儿子,看着人模狗样的,长得也不赖,其实是个软货,李云潇这边厢还没动大刑,出狠招呢,他已经软倒在了地上,哭着说:“小人只是个读书之人,军国大事,哪里知道那许多?求太尉明察。”
李云潇摸着下巴,心里已经有了谱,所谓的读书人,他跟着李中易混迹于开封府之时,见过不少。
这些所谓的读书人,大多死读经书,张嘴闭嘴都是圣人云,是一帮子喜欢夸夸其谈的无用之人。
既然这叶名镇的独子是个软蛋,李云潇完全不介意,趁热打铁,借机会把他知道的一切,都掏个一干二净。
“汝唤何名?为何好好的大汉子民不做,却投靠契丹蛮子,心甘情愿的认贼作父?”李云潇受李中易的影响,也是一个大民族主义者。
在李云潇看来,经常南下打草谷的契丹人固然不是好东西,汉奸却更可恨!
李中易曾经讲过一个人,中行说,这个狗汉奸其实才是大汉朝最凶狠的敌人。
当时,匈奴著名的冒顿单于病死,其子稽粥继位,号老上单于。
汉文帝鉴于国内不稳,各路诸侯对帝位虎视眈眈,且国力尚未恢复,无力与强大的匈奴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只好继续与匈奴和亲,文帝下令送宗室女作为陪同侍臣一起不肯去,被汉廷强行派遣。怨恨之下,他对汉文帝说:“我如果到了匈奴就肯定会威胁汉国。”
可惜的是,汉文帝只当他在说气话,也不以为意。
结果,中行说到匈奴后,立刻归降,并深受老上单于的欢喜和宠信。
中行说竭力劝说匈奴不要太看中汉朝衣服食物的精美,增加匈奴对自己食物、器械、风俗的自信心,还教的支持下,老上单于在中口气傲慢,对汉朝使臣也威逼利诱,动不动就索要钱物金银,不给就威胁秋熟后大发兵马入汉境中践踏。
不仅如此,中行说还极力破坏汉匈和亲,持续不断的为匈奴出谋划策,策动袭击汉朝边郡和发起战争等,因此被称作历史上第一个汉奸。
除此之外,由于韩匡嗣的贪生怕死,已经被契丹人族诛的幽州韩家,当年其实是幽州汉人官僚之中的第一家族,出了名的汉奸世家。
“此言差矣!这位太尉,幽州可不是契丹人出兵抢到手的,而是汉人的皇帝石敬瑭主动献给契丹人的礼物。”令李云潇没有想到的是,叶名镇的独子已经吓得不敢说话,他的独女居然敢主动站出来,挑衅他的权威。
李云潇拥有丰富的审讯经验,他没有理会女子的挑衅,扭头问她的兄长:“汝唤何名?”
“学生姓叶,名唤至忠,字……”
李云潇点点头,又问:“你家几口人?”他故意设下陷阱,想套叶至忠的话。
叶至忠显然是个书呆子,他吶吶的说:“家中除了吾父,便是嫡亲的妹妹,晓兰。”
哦,敢情眼前这个胆子很大的女子,名叫叶晓兰,李云潇这才抬起头,朝她看了过去。
谁曾想,李云潇这一看不打紧,竟然再也无法挪开视线。
怎么说呢,这叶晓兰,竟和韩匡嗣唯一活着的女儿韩湘兰,长得惊人的相似。
貌美如花,巧舌善辩,这是李云潇对韩湘兰的印象。
如今,叶晓兰的表现,同样令人惊艳,李云潇倒觉得有些新鲜:莫非,幽州的男儿们都是软蛋,竟都不如深藏于闺中的小娘子?
李云潇身为李中易最信赖的近臣,又是李家老宅的大管家,对于李中易的喜好,他自是了如指掌。
怎么说呢,李中易以前其实挺宠金家的三个姊妹,只不过,由于花娇和蕊娇心思太重,倒让彩娇这个娇憨的幺妹得了万千宠爱,实在是世事难料啊。
“休达胡言。”李云潇决心来个下马威,给叶晓兰一点颜色看看,他冷冷的摆明立场:“石贼敬瑭,本为后唐重臣,却献幽云十六州在先,僭称帝号于后,此等背主叛族之徒,人人皆可诛之。”
“太尉有所不知,这石敬瑭本不是大汉子民,而是沙陀蛮子。”
出乎李云潇的意料之外,叶晓兰不仅能说会道,更精通史籍,一张嘴就点破了石敬瑭是异族蛮子的史实。
不过,李云潇也早有准备,他端出李中易曾经的点评,直接拿来反驳叶晓兰,“蛮夷入华夏,只须习汉文,穿汉装,服我中原之典章制度,则为大汉子民。汝父叶名镇,数典忘祖,认贼作父,视我中原华夏为寇仇,不是汉奸狗贼,又是什么?”
“来人,将贼子叶至忠,拖出去砍下狗头,示众三军。”李云潇越说越气,陡然起了杀心,索性不审了,打算要了叶至忠的狗命。
“太尉,您无论让小女子做甚皆可,求您饶了奴家兄长的性命。”叶晓兰的一席话,令李云潇立时对她刮目相看。
方才,李中易对李云潇的敲打,实际上是在警告他,不要和任一主母或是小主母,走得太近。
潜台词是,他李云潇的主人,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李中易本人。
李云潇心里有数,李中易今天心里边窝着火,却又不好彻底的发泄出来,他这个最亲信的家臣,倒霉催的,成了替罪羊。
实际上,除了李云潇这个大管家之外,李家老宅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