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和钱书德领着五百多骑兵,一路纵马狂奔,很快便撵上了那队高丽人。
高丽人发觉身后烟尘滚滚,马蹄声如同雷鸣一般,不由惊慌的大喊大叫起来,“李人屠来了,李人屠来了……”
“休得慌张,速速布阵,速速布阵……”一名中年高丽男子,拔出腰间的长刀,一边向天挥舞,一边厉声喝骂随行的家丁。
可惜的是,李中易第一次东征高丽的时候,一举坑杀了四万余倭军精锐,屠神的恶名早就四下流传开了,家丁依然像是没头的苍蝇一般,一边乱叫,一边乱跑,完全失了章法。
“李三,李三……”牛车中突然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那叫李三的中年高丽男子,赶紧跑到车旁,恭敬的行礼说,“小娘子,贼军来了,您赶紧骑马走吧,小的带人抵挡住他们。”
“李三,贼子还没来,咱们的护院家丁便慌乱作一团,成何体统?”车内的小娘子厉声质问李三,李三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身为大管家肩负护送之重任,万一小娘子有个三长两短,主母岂能饶了他的全家老小?
就在李三惊魂未定之际,车内的小娘子忽然大声喝道:“传我的话,只要守住牛车者,一律赏钱一百贯。”
“这个……呃……小娘子,咱们随身没带这么多钱呀?”李三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呶嚅着嘴唇,迟迟不敢下定决心。
“车里不是有我新打制的几套金簪子么?先发给大家,当作定金!”车里的小娘子耳内听见马蹄声越来越近,不由心下大急,恶狠狠的喝斥道,“快去办,万事有我担着。”
“小娘子吩咐下来了,只要守好牛车者,一律赏钱一百贯!”李三转身往外就走,他一边跑一边大声传达了主人的命令。
“好悬……”李三也知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却舍不得那些钱财,等他看清楚留在原地的家丁之时,这才倒吸了一口凉气,仅仅是眨个眼的工夫,十停家丁之中倒跑了四、五成。
长刀、长弓、长枪等各色兵刃,被逃散的家丁们扔得遍地都是,这些胆小鬼们连头都不敢再回,只顾着撒腿亡命奔逃。
李勇的马技即使在党项族人里边,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他一边纵马驰骋,一边手里举着单筒望远镜。
等李勇发现了四散奔逃的家丁们,不禁嗤笑出声:“我就说嘛,一帮没胆子的下贱棒子,连面都还没照上呢,便逃了个干净。传令官,令第一都甲队追上去,胆敢反抗者格杀毋论。”
铜号吹响不久,第一都甲队的五十名骑兵,便拍马离开了大队,他们一人带着三马,气势汹汹的追了过去。
钱书德接到的指令是,彻底的清扫开京外围的行人或是商队,务必阻隔开京与外界的联系。
李勇的命令并没有脱离军令的延伸范围,所以,一向话不多的钱书德,只当没听见似的,任李勇自由发挥。
话说回来,李勇能够和钱书德合作长达五年之久,除了钱书德为人谦和之外,必须佩服李中易清晰的定下了军事主官和镇抚官之间的权力边界。
按照军法条令的规定,在战争时期,没有李勇的命令,钱书德无法调动除了牙兵都之外的兵力。反过来,没有钱书德的背书,李勇想犯上作乱,只怕是脑袋倒先掉了。
在骑兵营中,钱书德并不是孤家寡人,除了他直属的牙兵都之外,骑兵营的每个都,都有一名镇抚和一名副镇抚。
至于千骑队这层级,同样拥有一正一副,两名指挥使级别的镇抚军官。
这些镇抚的顶头上司便是钱书德,他们都属于镇抚系统的政治军官,这些镇抚官所履行的职责,和钱书德大致相仿,只是权力大小不同罢了。
条令里面明确规定了各级镇抚的职责范围,军事主官拥有下级军官的提名权,但镇抚掌握着审查和否定权。
只有,军事主官和镇抚共同签署的提拔命令,才是合法有效的检校军官晋升令。
临阵提拔的军官,都只能是检校官,等战后选拔入讲武堂学习深造之后,才有资格转任正式职务。
客观的说,李中易正是利用互相制衡的各种军事条令和军事系统,这才牢牢的把兵权始终掌握在他一个人的手上。
此所谓,镇抚建在都上!
很快,李勇手下的一个骑兵都,率先冲了过去,把李三这些人给包了饺子。
等钱书德和李勇赶到现场的时候,李勇只扫了一眼,便发现他的老部下们,摆开的是层层叠叠的攻击阵形,并且只围了三面。
第一层的十几个骑兵,全都左手持盾,右手提刀,严密戒备着手拿武器的这些棒子们。
第二层的十几个骑兵,他们刻意的隐藏着袍泽们的盾后,手里端着的骑弩,弩矢上闪烁着刺目已极的寒芒。
其余的骑兵,和自家的袍泽们拉开了一段足以加速冲锋的距离,前面若有变故,他们打马扬鞭瞬息即可冲杀过来。
李勇频频点头,对于老部下们摆开的远在一般水准之上的捕猎阵形,他非常满意,高兴得直嚷嚷,“直娘贼,哈哈,像老子的兵。”
钱书德听见李勇的粗话,不禁莞尔一笑,别看李勇出身于党项蛮子,偏这一口流利的中原官话,比他这个正宗汉人还要地道许多。
这钱书德也是从蜀国开始,就追随于李中易左右的嫡系心腹,他属于内秀的那种类型,很会办事儿,却缺了语言天赋。
至今,钱书德的官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