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韩、叶二女斗智斗勇之际,李中易精神饱满的迈着四方步,气势不凡的出现在了议事厅的门前。
“山长驾到!”
“全体起立!”
“立正!”
“敬礼!”
原本在室内喝茶、磕瓜子闲聊的李家军中各位重将,在本月总值星官宋云祥的口令声中,纷纷起身并拢双腿,挺直腰杆,捶胸敬礼。
李中易笑眯眯的步入正厅,见众人全都昂首挺胸,仿佛标枪一样,戳在室内的两侧。他不由笑出了声,摆了摆手说:“大家都坐下吧,咱们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唠叨唠叨,今后该怎么办?”
廖山河笑嘻嘻的说:“山长,俺是个大老粗,一向听您的指挥,都习惯了。咱知道自己水平有限,就听您的安排便是。”
刘贺扬暗暗腹诽不已,这廖山河拍马屁的水平,那是日新月异,越来越没有痕迹可寻。
宋云祥大感钦佩的望着廖山河,马屁话人人会说,可是,类似廖山河这般,明明大拍特拍,居然脸不红心跳的,在李家军中除了老廖,也没谁了。
李中易微微一笑,廖山河是个什么人,又是那种性格,他这一军之主,岂能不知?
在李家军中,军事会议往往和茶话会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气氛远不如电视剧里的那么紧张。
李中易也算是带兵多年的老帅了,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开会的时候,若想让大家畅所欲言,轻松的商议环境,其实必不可少。
以前,李中易当副院长的时候,参加过大大小小无数次会议。客观的说,在会场上极难获得真正有价值的建议或是意见,尤其是有大领导在场的时候,那多半就是务虚会。
基于现实利害的考虑,参会的人员往往是会上不说,或是只说空话套话假话,私下里却大发牢骚,指桑骂槐。
李中易原本就是混迹于官场的老官僚,他自然不可能允许会上不说、会下乱说的状况出现,于是茶话会的形式顺利登场。
大家一边磕瓜子饮茶,一边畅谈自己的想法,虽然失了一些庄重,李中易收获的却是众人的肺腑之言。
凡事皆有利弊,端看利大还是弊大而已!
“山长,以我的看法,张永德来者不善。我琢磨着,张永德此此来高丽,一是为了摘桃子,一是想挖了咱们的根基。”宋云祥毕竟在官府里混过一段不算短的日子,他一张嘴便点出了要害。
马光达撇了撇嘴,拱手说:“山长,各位同僚,在下以为,咱们大军归国之日,很可能便是山长被明升暗降之时,不可不防。”
李中易频频点头,和廖山河、刘贺扬一样,马光达也是出自于朝廷禁军的老开封,他对于政事堂的制衡手腕,颇有些了解,于是一语便道破了天机。
一直默不作声的李云潇,见李中易的目光停在了他的身上,他赶忙扔下手里的瓜子,笑着说:“爷,小的有个浅见,张永德此来高丽,究竟带没带兵?带了多少兵?”
古话说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李中易咽下嘴里的那颗西瓜子仁,笑望着李云潇,这小子在他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养成了天大地大枪杆子最大的顽固思想,一张嘴就戳中了张永德的要害。
整个大周朝的重臣之中,除了李中易知道高丽国对于大周的重要地缘政治意义之外,一般权贵只了解高丽婢的价值不菲以及美貌温顺。
就算是范质,充其量也就是看到了李中易想把高丽国变成私人领地这一层,这才有了张永德过来想摘桃子的戏码。
然而,对于李中易来说,高丽国的重要性,不仅仅局限于藩镇领地这么简单的层级。
榆关已经在手的新形势下,只要高丽国一直被掌握在李中易的囊中,榆关方面的后勤补给也就没了后顾之忧,完全可以和契丹人持久对峙。
这就在客观上割裂契丹国东北区域的和幽州地区的紧密联系,就地缘战略而言,形成了对契丹的战略夹击优势。
除此而外,高丽国还承担着养活整个李家军的重任,这也是令范质最揪心的一点。
李中易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超级现实主义者,已经落入他嘴里的肥肉,绝无可能被朝廷的一纸诏书,便白白的拱手让于张永德。
以李中易对于范质的了解,张永德此行必然会带兵前来,同时还会从李中易的手里,夺去周道中属下水师的控制权。
怎样应付如此狠辣的釜底抽薪之计,正是本次会议最需要商议的重中之重。
关于张永德此来的具体情况,已经事先下发给了各位重将,李中易心里也大致有了成算,今天召集大家开会,目的是集思广益查遗补漏。
只是,在场的人之中,除了宋云祥曾经在灵州衙门里任过职以外,其余的人几乎都是厮杀汉出身。论及打仗,他们个顶个的都是猛将,可是,涉及到耍弄阴谋的手段嘛,终究还是差了一些火候。
李中易等了半天,没见有人说出有价值的意见,便把目光投向了刘贺扬。
刘贺扬察觉到李中易的视线挪到他的身上,便放下手里的茶盏,清了清嗓子,说:“山长,潇松兄弟手里不是掌握了一万多高丽巡防军么,我想的话,现在应该可以派得上用场了。”
李中易点了点头,刘贺扬领兵打仗也就是中规中距,并没有多少出彩的将略。可是,刘贺扬在军中的人缘特别好,哪怕是离开了他手下的老部下,只要见了面,依然亲热无比。
正因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