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职人员和其他职业一般,有三次转职。
第一次转职,是牧师。
第二次转职,是祭祀。
第三次转职,是祭司。
教廷体系里,对各神职人员又有不同的称呼。
神学院专门负责培养牧师,这些神职人员被称为神父、修女,可以掌管教区内某个小教堂。而没有固定辖区的神职人员,则被称为传教士,比起死守一个地方,他们更乐意四处行走、撒播主的光辉。
当牧师积累了足够的经验、成为祭祀后,他们会被授予“主教”一职,能掌管教区内某城市的所有教堂,并可引荐新苗子进入神学院。主教一般都不会成为传教士。在主教群中,有一部分会被吸收进枢机处,有潜力成为大主教。
在枢机处,有三位大主教坐镇,他们都为祭司。基本上,除非碰上了“泪干之夜”那样的大事,否则祭司不会离开枢机处一步。祭司遵从教皇的旨意,管理教务,对教廷的发展有着重要的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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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
亚斯坦特,首都。
普萝汀烧了热水,帮奥利弗洗漱,这才整理妆容。说是整理妆容,但没有任何化妆品的她也只是用冷水洗了把脸而已。她说这能让皮肤紧致(要是能消掉两条法令纹就好了)。洗过脸后,她的眼睛非常有神。一边扎头巾,她一边道:“准备好了没有?”
奥利弗默不作声地点头。他到底做好准备了吗?做好被人指点、遭人碎语的准备?因为现在他就要打开门、走向这个吹着寒风的世界,把残缺的肢体展示在世人面前。
忽然,他又却步了,心想:不,那会让老师蒙羞即便断绝了关系,大家还是会习惯性地把我和老师联系在一起。“兰斯洛特大人的学生竟然混成这样子了”、“兰斯洛特大人一生光明磊落,学生居然刺杀史考特元帅”、“他有辱门风,兰斯洛特大人肯定会把他扫地出门”一旦出现在人们面前,这些话却会源源不绝地传来,既伤害他,也伤害老师!
他好恨,恨史考特。为什么绝响不是冲着自己胸口、喉咙和头部来呢!为什么要放我一条生路?不,这不是生路,这还是一条死路!我就像被剪了鱼鳍的鱼儿,就像被斩了翅膀的鸟儿,就像失去箭羽的箭矢!无论再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儿,他小声道:“我不去了。”
普萝汀为他系腰带,在这般近的距离下也没听清楚,随口问:“什么?”
“老师这几天依旧没有表态,对吧。”
普萝汀停下动作,看着他的眼睛:“是的,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哈哈,果然如此。”他冷笑起来,身子往后一靠,拉开与普萝汀之间的距离,眼里满是心灰意懒:“老师就算自己受了伤害,都能隐忍五十年,又怎么会为我强出头?亚斯坦特整个国家的安定,终究是要胜过我一人的。哈哈哈,以前站在高位,总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现在被抛弃了,我就和狗一样满怀不甘地吠叫了。”
“说什么呢!人怎么可以把自己比作狗!”普萝汀有些不悦:“之前你听到兰斯洛特先生没有妄动,不是还很高兴吗?快起床,去晚了,我的位子可能就被人抢占了。那个路口是我好不容易才抢到的呢。”
“我今天不去了。”奥利弗往床上一躺。
“奥利弗bull奎恩,你有点志气行不行,你是个准英雄级啊!”
“别提什么准英雄级了!我现在只是个废物,要不是你大发善心地收留我,我早就死掉了!我倒情愿你没有救我!”奥利弗大吼,脸都烧红了。
普萝汀咬牙,上前扯奥利弗,想把他拽起来:“你就对你的救命恩人这么叫嚷?你就这么粗暴地对待一个女士?我对你太失望了!还“雅人”呢,你对得起你的称号吗?”
奥利弗拧过脸去,身体乱动,就是不让拽起:“你凭什么指责我!我现在哪儿都不想去,反正也没人想要看见我不是吗?!”
“够了,破罐子破摔是吧?一个四十岁的大男人竟这样窝囊废,我都替你脸红!”普萝汀喊出这句,蓦然发现奥利弗脸颊上滑过一颗泪珠,不由一愣,接下来的话都卡壳了。她松开手,坐在床边。
过了很久,奥利弗才道:“对不起。本来已答应你了,却又食言。我果然很没用。”
普萝汀没有答话,突然唱起歌来,在擅长乐曲赏析的奥利弗听来宛如天籁。虽人到中年,但普萝汀的声音比少女更柔美,更清澈,更动听,更迷人。她随着心意歌唱,没有歌词,却唱到人心底。在流淌的歌声中,一幅画卷缓缓在奥利弗的脑海中展开:
那是一片辽阔得无边无际的星空,无数星辰在闪烁,猎户座与天蝎座也能遥遥相望。星空下也是同样辽阔的大草原,长长的草叶随风轻晃。奥利弗就站在这片草原上,忽然一阵大风迎面而来,滚滚草浪一**掠过身边。他两条空空的袖管摆动,就像是迎风展开的翅膀。大风清爽怡人,一下就吹进奥利弗心里,再吹进四肢百骸。
当歌声结束,奥利弗还恋恋不舍地挂念着这个画面。他骤然觉得心胸开朗,所有的郁闷、烦躁、自卑、阴沉、愤怒、懊恼、悲哀、失望全都一扫而空!太神奇了,这种歌声能净化人的心灵,使人身心舒畅、自由自在!这是神圣的歌声,这是带来幸福与美好的歌声!
“你的歌声居然那么好听简直是天使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