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就这么走了,去哪也没告诉我,师叔送他走以后就回四川去接万雷,爸妈早就催我回家了,终南山这件事耽误了一下,所以没有回,我给他们打电话告诉他们说是师父有事,得半年才能回来了,于是我先自己回去了,我坐上火车,一路回了我向往的大东北,回到那座小县城。

不过我到了火车站以后发现这已经不是小县城了,一座座高楼大厦开始崛起,我们家一开始买房的地方变成了黄金地段,老爸的身价已经好几个零了,回想几年前的山里汉子,这才不到十年就变成了一个大老板,我也有些恍惚,仿佛记忆还是当年那个健壮的山里汉子,而这个站在我面前憨笑的中年人就是我爸。

我眼睛有些酸酸的,这几年一直都没有在他们身边,连电话都没有打几个,每次打电话爸爸都说着跟着师父他们放心,可他们真的就放心吗?

老妈把我紧紧的搂住,她也已经不止步于每天在家烧饭,然后下午去人家扭秧歌了,她自己开了一家花店,每天弄花养草。

这次回家吃饭就我们一家三口,挺其乐融融的,可我跟老爸出现了分歧。以前我们是不怎么吵架的,他觉得我是师父的徒弟,就应该去闯荡,去做一些大事,而我只想做个普通人,哪怕是个江湖骗子也好,逍遥快活就罢了。

我知道师父每天的坦荡和快活是用他多大的代价换来了,我虽然不清楚他走过多少路,但是我总能体会到他的苦涩,他一定经历了很多东西,才把自己磨成这样。

我有点怕,我怕熬不过来那些路,我不知道路上得有多黑,师父今年九十多了,他不缺钱,不用为了生活去奔波,如果人到了这个年纪本来就是该安享天年的,但是师父还在忙碌,虽然已经很轻松了但是她还在忙碌,他活了快一个世纪了,他从来没有轻松过。虽然他看起来年轻,但是抱养和修炼也很重要。

我不是去否定师父的路,我只是觉得我内心是脆弱的,我真的没有勇气去试。

“真是怂蛋!”我爸气的把筷子摔在地上。我妈赶紧拦住我爸。“行了,孩子这么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

“不吃了!”我也把筷子摔在地上,跑出屋去,顺子家挨着也挺近的,我去找他。

顺子的爸爸当时是和我爸他们一起干厂子的,现在也是够有钱,当时大家一块买的房,同在一个楼去,当时还没出别墅,一栋楼上住两间的就是豪华级别的了,这片都是连在一起的。

我敲开门以后果然是顺子他妈妈,我叫了声四姨,算起来顺子还是我的远亲。我说:“我是阳子,顺子在家吗?”

顺子妈妈本来还挺高兴的,可一提到顺子眼神黯淡下来。

“那孩子,估计又出去混了。现在可看家里有钱了,高中毕业就不打算上了,每天就是造。”

我说:“顺子有传呼机吗?把号码给我。”

我要了顺子的号码之后打给他,他那边果然声音杂乱。“啊阳子啊,你回来了!快快来xx路的舞厅来找我。”我心说估计是在夜店,也不知道现在这里有没有夜店。

等我赶到以后发现,卧槽,还真特么的有,而且规模这么大!

我推门进去,里面情况混乱,我刚挤进舞池就有女人往我身上凑,肯定是按门子的,妈的我这种肌肉小汉子可是她们少有的菜,一个个得抢。

我越过人群,果然发现了顺子。嘴里叼着根细烟,带着手指头粗的大金链子,喇叭裤小皮鞋,头发上还喷了发胶。

我走过去。“怎么这幅打扮?”

顺子见我到了立马推开搂着的俩美女,紧紧抱住我。“阳子,大半年没见了!”

我推开他,打量着他这一身,略微有点恶心。“你他妈的就在这搞不正经,柱子呢?”

一说柱子他低下头没有说话,带着我开了个小包,上来先来了一打罐啤,开了个果盘,低头猛喝,就是不说话。

我揪住他问:“柱子呢!”

他咕咚咕咚的把一整罐啤酒下了肚。“进去了。”

“什么?”

顺子和柱子同在一所高中,毕业后可是算账的好时候,顺子带着人打了个人,后脑勺被开瓢了,重度脑震荡,是柱子下的手,但是顺子叫的人,柱子直接把这事顶了下来,那边也有点势力,赔了几十万以后让柱子做了三年牢,这事我爸他们都跟着摆弄了,最后判了柱子两年。

“妈了个逼的你们可真有人样!”我气的也说不出来话,开了**啤酒就猛灌。

“好歹快活,今天咱俩不醉不归,明天去看看柱子。”

我看着人模狗样的他,问他:“快活?”

“是啊。”他抖抖金链子,一脸得意道:“这还得归功于咱爸咱妈他们,当年走出大山搞零件,现在简直造福三代,可够我花几辈子了。”

我气的嘴唇都开始颤抖,问他:“挺快活?”

“必须的啊,一会儿整俩妞儿,咱哥俩今天睡一张床。”顺子神秘一笑,然后冲着那边站台的美女招手。

我抄起桌上的果盘就爆了他的头。“快活你妈逼!”

他捂着脑袋站起来。“阳子,你他妈干嘛?!”

“打你。”我一句话下来,就开打,他也还手,但是根本打不过我,被我揍的鼻青脸肿,我下手有些重,直到他鼻梁被我打裂,血不停地从鼻子往下留。

后面的保安一记闷棍打在我脑袋上,还好是橡胶棒子,我差点倒在地上,揪住保安一块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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