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战场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处又一处统计结果慢慢地汇报了上来。
这次沙匪莫名其妙的偷袭,让很多人疑惑不解。
沙匪是那些未开化的原始部落与荒原上流窜的惯犯的统称。
荒原中,沙匪的势力无以计数,多如牛毛,大的沙匪群拥有数千人,小的也有十几人凑在一起抱团抢劫的。
沙匪们地处荒原中的不毛之地,除了凶狠吃人的妖兽,身边就再无可供利用的生产生活资源。无法耕种,不能游牧,即无河流又无矿产,还要时不时经受火山喷发、毒雾沼瘴的困扰。
因此,抢劫成了沙匪唯一存活下去的手段。
他们不仅抢那些占据着富庶地域的部族,还抢其它的沙匪,凶残贪婪好战血腥几乎就成了沙匪的代名词。
他们就如荒原上的蝗虫,所过之处一片灾难。
但是,沙匪也是有着制命弱点的,最掣肘沙匪力量的,就是他们严重缺少铁器。
因为没有矿藏可供挖掘,就根本没有原材料供他们打造兵器,打仗时更多沙匪手持的,都是那些坚硬的妖兽腿骨,前端磨尖了当做骨矛来用。偶尔从一次次厮杀中抢来几柄兵器,也全被沙匪头领们拿在手中,没有普通沙匪什么事。
真和那些手持锋锐兵器的战猎们打起来,他们很吃亏,再凶残的沙匪也架不住没有趁手的家伙啊。
每一次和战猎的战斗,战猎若是死一个,沙匪往往要死上五、六个。
因此沙匪们在进犯抢劫那些富庶的部族时,往往都报着速战速决、抢一把就跑、绝不恋战的原则。
但是这一次沙匪出乎意料地与天妖族战猎们进行了近半个时辰的激烈鏖战,留下了一百多具尸体损失惨重,真不知这次他们在发什么疯。
而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们即没有抢粮也没有抢矿,那些骑马的沙匪马背上根本就未驼着任何抢劫的箩筐。
他们有什么阴谋?
族人们的伤亡也报了上来,雷朦皱着眉翻阅着柔软的兽皮上誊写的明细,上边每一组数据,就是一处家破人亡的悲惨遭遇,就是一处撕心裂肺的血泪,雷朦心中极为沉重,在他驻守的地域让族人们遭受如此重灾,他这个百夫长于心何忍。
……二百七十三户毡帐毁于大火,家中物品焚炽一空。
……共找到三百零八具族人残缺不全的尸身等待认领。
……十三名矿师不知所踪,没有查找到尸体。
“嗯?”
雷朦向下滑动的手指霍然停在那一行字上,脸上的肌肉用力抽动了几下,扬起头看到应援而来的其他几个鹰翼百夫长站在不远处指挥着善后,雷朦心中砰砰乱跳,快步跑了过去将那些人召集到一起,焦急指给他们方才他看到的那条明细。
兽皮上那条信息让那些百夫长们同时意识到大事不好了。
几个人从兽皮上抬起头来,眼中都有一抹震惊之色:会不会是……
他们猜测,极有可能,在荒原深处的不毛之地,沙匪们偶然挖掘到矿藏了。
沙匪没有采矿经验,空有宝山无从下手,因此这次才会不惜大动干戈,以惨重伤亡的代价掠走十多个经验丰富的矿师。
唯其如此才能解释这股沙匪拼着伤亡惨重却不抢粮的原因啊。
几个百夫长脸色全都变了。
如果被沙匪们找到矿藏开采出来,大规模打造铁器兵刃,那么这股沙匪的整体实力将会激增,手持锋锐铁器的沙匪将是部族西疆的噩梦。
……
天妖族西疆的一切军备力量全速运转了起来,整整一天的现场勘察,战斗还原,以及那些谋略官们整整一宿时间的推理,最终所有线索全都进一步验证了雷朦等人的猜测。
第二天午时,天蚀矿洞鹰翼六队的宽大营帐前,无数枪明甲亮的战猎虎视眈眈地站岗巡逻,一股铁血的肃杀之气让闲人远远地就颤栗着避开。
营帐中一排长长的桌案两侧坐满了人。
鹰翼军猎狐军共十六个大队的百夫长,三位千夫长,族中一位军备猎督,两位军功簿掌簿,以及阵火阁东方阁主、野老墙、小鸾、周路等几位有关的炼器师济济一堂。
气氛颇为严肃。
军备猎督在边疆拥有直接勾通族中长老阁的特权,因此在发生重大军备事件时,猎督可以代长老阁下令,享有最高指挥权。
桌案一侧的那个又高又胖的军备猎督索佩罗伸手整了整笔挺的皮甲衣领,满脸肃容,锐利的目光向众人脸上环视一圈,低沉着声音说道:
“我们分析的结果已经通过祭塔上的蛮阵传讯给长老阁了,长老阁的诸位长老对此事极为重视……长老们认为,如果让沙匪们拥有了铁器,那么我们西疆将永无宁日,因此,大长老亲自发布了两道蛮血令,第一,一定要将那十三名被劫掠的矿师救回,绝对不要让沙匪们掌握矿藏开采技术;第二,务必要探明是哪一股沙匪在何处发现了矿藏。”
“蛮血令?”
听到蛮血令三个字,营帐内不少人齐齐动容。
看来滋事体大,这件事已经被长老阁视为事关部族安危的大事件去重视了。蛮血令一下,那就意味着无论地方军备想尽什么办法,都必须去完成的。
那个又高又胖的索佩罗猎督顿了一顿皱着眉接着说道:
“为了完成这次蛮血令任务,我们西疆军备处经过详细研究,认为当前最重要的,就是先派出一支精锐斥侯小队深入蛮荒深处,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