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黑衣人出手如此狠辣,皆惊得目瞪口呆,张惠茹脸色煞白,身子微微颤抖,阿窈尖叫一声,伸手捂住了脸。大家惊骇之下,一时竟忘了赶快逃走,直待黑衣人回身逼过来,这都才矍然惊醒。
凌霄暗道不妙,飞身跃起,脚尖在李衍的马臀上轻轻一点,身子借力反弹,剑柄又在阿窈的马背上一戳,低声喝道:“快跑!”两匹马受惊之下,一声长嘶,立时奋蹄奔去。
此举应变甚,黑衣人微微一惊,随即旋身跃起,抬手一扬,两点绿芒疾射而出。
凌霄早有所料,身子飘然横掠,仗剑一格,“叮叮”两声,挡下了黑衣人激射出去的竹叶。他双足落地,瞥见两匹马已奔出数十丈,这才松了口气。忽觉肩头一阵刺疼,低头一看,只见肩窝上插着一枚竹叶,却是执剑格挡时,竹叶力道未消,斜插入他的肩头。
张惠茹纵身跃到身旁,惊问道:“你受伤了?”凌霄抖了抖肩头,觉得并无麻木之感,知道竹叶上并未喂毒,说道:“不碍事!”心想:“这黑衣人出手虽然狠辣,却也并非卑鄙之徒。是了,他自恃功夫极高,出手便可毙敌,不消在暗器上使毒。”眼角瞥处,见黑衣人正手执竹杖一步步逼近,强忍住疼痛,低声说道:“我们先缠住他一时半刻,伺机再脱身!”张惠茹咬牙道:“知道。”
二人身形急旋,同时向两旁分开,振臂一抖,剑上登时现出两道凌厉剑芒,色如霞晕,熠熠闪烁。两人分站左右,隐隐成犄角之势,意欲左右夹击。
黑衣人森然冷笑道:“龙虎山的天师剑,降妖除魔还行,用来打斗怕要差些。若是五雷掌还成,嘿嘿,可惜你们不会。”他右肩一沉,臂腕微抖,竹杖上顿时闪出一道绿色玄芒,荧光幽幽,宛若鬼火。
二人见此形景,不由得心头大震。
忽听一个声音怒吼道:“小妇养的,老子和你拚了!”却是那头领挥动短刀,趁机扑将过来。
黑衣人身形轻旋,将斗篷一撩,“呛”地一声,短刀已被他篷角卷飞,接着竹杖挥出,“咔嚓”一声轻响,那头领半截身子横飞而出。但见他双腿自膝盖之下,有如刀削斧砍,已被齐丫丫斩断,登时鲜血喷涌不止。那头领惨叫一声,再也没了声息。
二人趁此间隙,低喝一声,同时执剑攻将过去。黑衣人转过身,轻挥竹杖相迎。他运使起竹杖,既无凌厉的劲风,招式也不精妙,但攻守之间,自有一股袭人的阴森寒气。凌、张二人知他真力厉害,两剑始终不敢与他竹杖相碰,只是闪展腾挪,以期缠住他片时。
又斗得数合,饶是两人夹击,仍不免左支右绌,险象环生。凌霄道:“师妹,此人功夫厉害,你我前后夹击。”张惠茹轻叱一声,纵身跃起,脚尖在凌霄剑锋上轻点,借势一剑刺出,已飘然掠过了黑衣人。
她脚方落地,更不迟缓,二人同时厉喝,剑芒纵横,一齐仗剑攻向黑衣人。
双剑既刺出,黑衣人飘忽一闪,倏然不见了踪影。二人此时皆是全力相拚,出招凌厉之极,身形收势不住,剑锋紧贴着对方脸颊刺过,吓得都出了一身冷汗。趔趄奔出数步,方才稳住身形。
三四丈之外,黑衣人一袭斗篷猎猎鼓荡,桀桀冷笑道:“两个小娃娃,不要命了么!”
二人本是想缠住他一时,并无拚命之意,斗到此时,激了血气之勇,竟有拿性命相拚之意了。凌霄大喝一声,执剑又闪电般攻将过去,张惠茹身影如风,拔步随后攻到。
昏蒙暮色下,两道赤色霞光,一道碧色荧光,紧紧地交织缠斗在一起。
凌霄知他功夫奇高,长剑始终不敢与他竹杖相接,总是一触即退。此时斗得性起,大喝一声,力贯剑锋,直迎他竹杖上刺去。黑衣人飘然飞掠,有如蜻蜓点水,人影一晃,足尖已站在他剑锋上,同时竹杖一挺,已抵住了他咽喉。
凌霄将眼一闭,心中暗道:“完了!”只觉得竹杖上寒气逼人,似是绿蛇吐信,隐隐出“滋滋”微响。
张惠茹大惊之下,急声喝道:“快放开我师兄!”手执短剑,从他身后闪电般刺到。黑衣人站在剑锋之上,身形微旋,手中竹杖反手一撩,竹杖粘引短剑,瞬间已横在她脖子上。张惠茹一声惊呼,登时僵立在当地。
凌霄静等受死,听见呼叫一睁眼,直惊得他全身冰凉,失声叫道:“师妹……”他乍逢突变,一时竟忘了收回长剑。
三个人如此僵持着,此时他二人命悬一线,身子却一动也不敢动,脑中只剩一片空白。
突然间,黑衣人飘然荡出数丈,他脚方落地,一撩斗篷,森然说道:“我家主人不让滥杀无辜,我不杀你们!”陡然轻挥竹杖,斜斜劈向地下,轰地一声巨响,一道沙石尘浪漫天卷盖过去。
二人急忙飞身后掠,举袖遮挡,待尘嚣消散了再看,哪里还有黑衣人踪影!
凌霄、张惠茹死里逃生,都惊得面面相觑,心中均在想:“这黑衣人杀人不眨眼,哪里有半点手软了,却说什么不滥杀无辜,当真古怪之极!他说的他家主人,不知又是什么人。”低头一看,不由得又是一惊,只见黑衣人方才竹杖劈过处,竟现出一道尺许深的沟壑。
二人望了眼坐马,想到李衍和阿窈已脱身,心中都暗自庆幸,只不知他们现在跑到何处了,怕一时不易寻到。凌霄向马走去,想到黑衣人挥杖便可破地裂土,功夫实在骇人,但他无故自退,却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