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走上一程,张惠茹回头看见他这一副窘态,直笑得直不起腰。李衍则又气又窘,红了脸不言语。凌霄、阿窈见状,忙赶上去扶着他,蹒跚着勉强慢慢前行。
张惠茹见作弄得逞,大是得意,返身回来,问道:“李衍,你想不想换回鞋子?”李衍瞪了她一眼,道:“快将鞋子还给我!”张惠茹格格一笑,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想换回来也容易,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见他不答话,续道:“我还给你鞋子,你答应打开书笥看看,怎么样?”李衍大吃一惊,想也不想,脱口道:“没门,你想也别想!”
张惠茹哼了一声,道:“好,算你强,我看你强到几时!”抬头见他皱眉苦脸,显然不堪鞋小之苦,心中一软,叹道:“好罢,看你可怜,就还给你罢。”她好奇心极盛,一直想打开书笥看看,见此计不成,只得以后另作算计了。当下脱下鞋子,与李衍换了过来。
雨后天晴,日头显得更毒,大家只走了半个时辰,已是大汗淋漓。阿窈不知从哪里摘了一个芋叶,举在头上当伞打着。众人又疲又渴,苦于路上没有水源,只得勉强支撑。
正在难熬,李衍忽然抬手一指,喜道:“你们看,那里是什么?”大家顺势看去,只见在路旁不远处有一片瓜地,似乎种的是西瓜。众人大喜过望,都道:“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有瓜吃了。”刚说完这句,却见瓜地里有个窝棚,不禁都道:“有看瓜的,怎么办?”李衍低声道:“事急从权,只能再作……再作偷瓜贼了!”
大家已做过一次贼了,这次再去偷,胆气也壮了许多,听李衍如此说,自是都无异议。
众人伏身摸进瓜地,避开了窝棚,寻瓜叶稠密处藏身。此时正值初夏,西瓜将熟未熟之际,几人又不谙稼穑,摘了几个瓜敲开了,不想都是夹生的。正在沮丧,忽听身边有人低声道:“你们也来偷瓜么?”大家大吃一惊,抬头看时,却是一个七十多岁的瘦老头,就蹲在他们身边。
几个人听他如此问,自是认作同道中人,都笑道:“老伯,你也来偷瓜?不过,好像瓜还没熟呢。”那老头笑道:“有熟的,是你们不会挑,我来帮你们挑罢。”凌霄笑道:“那多谢老伯了。”瘦老头大大方方站起身,在瓜地摸了一会,挑了四五个瓜,笑着招呼道:“过来吃罢,这几个包管都熟透了。”
众人打开瓜一看,果然都是熟瓜,瓜瓤又沙又红,鲜艳欲滴。几个人又道声谢,放开嘴狠吃起来。那瘦老头也不吃瓜,站在旁边只管看,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四人放开肚皮,每人吃了大半个,都吃得饱了,又都谢那老头。那老头笑着一指瓜,说道:“还吃啊。”众人都道:“都吃饱了。”老头道:“瓜都打开了,不吃完怎么行。”众人道:“都吃饱了,实在吃不下了。”那老头闻听,忽然沉下脸来,道:“打开的瓜都给我吃完了,不然谁也不准走!”众人听了都是一惊,道:“老伯,这又是为何?”
那老头道:“你们不吃完,这吃剩下的瓜,我还怎么去买!”众人听了,都恍然醒悟过来,惊声道:“你……你原来是……”那老头拂了拂手掌,哈哈笑道:“不错,这瓜是我种的,我就是这瓜园的主人。”众人越惊得合不上嘴,心中都道:“糟糕,糟糕,这回偷鸡不成,反被鸡啄了手!”
李衍陪笑道:“老伯,剩下的我们实在吃不下了。”那老头冷哼一声,道:“吃不下也得吃。”众人无法,只得硬往肚里塞,后来实在吃不动了,都道:“老伯,饶了我们罢,实在吃不下了。”老头问道:“真的吃不下了?”大家都苦着脸道:“真的吃不下了。”老头哈哈一笑,说道:“嗯,一个瓜二十文,四个瓜八十文,拿钱来罢!”
大家一听,登时傻了眼,均想:“糟糕,原来吃了瓜,最后是要收钱的。”张惠茹忍了半日,硬着头皮吃了满肚子瓜,此时听了这话,立时火冒三丈,皱眉道:“喂,老头,吃了瓜还收钱,你讲不讲道理?”那老头哈哈一笑,道:“吃了瓜不收钱,那才不合道理,你说是不是?”张惠茹怒道:“老头,你想讹人?”老头慢吞吞道:“是你们吃瓜在先,怎么反倒说我讹人?”
张惠茹呛的拔出剑来,怒道:“不错,瓜,我们是吃了,要钱,一个子也没有。你想怎么样?”那老头脸上毫无惧色,哈哈笑道:“怎么,你想动硬的?”张惠茹冷哼道:“想动硬的怎么了,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这句是她听来的江湖狠话,此时顺嘴说了出来。
凌霄见状,心想:“偷吃人家的瓜,已然是有错在先,再越其货而伤其人,那就更错上加错了。”忙上前拉住张惠茹,低声道:“师妹,不可动粗……”张惠茹摔开他的手,向前逼近几步,晃了晃手中剑,道:“老头,你想尝尝剑的滋味?”
那老头轻轻一笑,淡然道:“不错,我老头就是想尝尝剑的滋味!”说完这句,轻轻击了击手掌。
掌音方落,只听“唿啦”一声,忽然从窝棚中钻出几个大汉,一个个手中都持着铁锹、锄头、木棍,向着他们四人围逼过来。张惠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