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柏出身汉中大族,自然不在乎那点抚恤,也不在乎伤残退役后的待遇。
但是,杨柏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却双眼闪动着精光。
他在这个消息中,发现了他杨柏的出路。
上次在葭萌关坑了一把兄弟,今日在房陵县率众投降,无疑又是坑兄弟之举;再加上他杨柏与张鹰合伙在房陵县搜刮地皮,将来回到汉中之后,只怕就没有他杨柏的好果子吃。
即便有兄长杨松庇护,主公张鲁也不会轻饶了他的。
既如此,还不如……
没看到俘兵营中的众多兄弟,这时都羡慕嫉妒恨,巴不得成为刘皇叔旗下的兵么?
他杨柏好歹也是汉中杨氏出身,在小兵中间还是很有威望的。若能说服数百士卒跟他一起,真正的归降于刘皇叔,成为刘皇叔旗下的小兵,那么,他杨柏是不是会有更好的出路呢?
再者说,刘皇叔西进汉中,总需要带路党的吧?
杨柏不在乎刘皇叔集团的抚恤和福利,这时他只想着自救。
至于会不会继续坑兄弟杨松,杨柏也只能自我安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
想通了此节,杨柏不由得向守卫恳请道:“兄弟,我有事求见你家将军,烦劳通报一声,行么?”言语间,又是避开众人视线,一枚金叶子掉进了守卫怀中。
刚才的那一小袋子铜钱,早已落进守卫怀中,杨柏身上也只剩下这几枚金叶子了。
守卫四处瞅了瞅,然后低声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试试看。”
说罢,这名守卫凑到营门口其他几名守卫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什么,然后,杨柏刚刚给他的那个小钱袋,就到了一名为首模样的守卫手中。
守卫对着杨柏笑了笑,然后就走了。
半个多时辰后,俘兵营中,杨柏正等得心焦,刚刚离去的那名守卫又回来了。杨柏正准备问些什么时,一员战将却虎虎生威的踏入俘兵营中。
“说罢,你叫什么名字,求见本将军有何事?”
文硕盯着杨柏,倒也有几分好奇道。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盯着杨柏打量几眼,文硕就知道这家伙不是寻常的俘兵。文硕久在军中,一眼就能看出,军官,哪怕是最低级的军官,与寻常的小兵之间,都是有着区别的。
至于说,文硕为何百忙之中,还会来见这位俘兵?
也仅仅只是文硕的好奇罢了。
身为俘兵,居然能用金钱买通守卫,不是为了逃跑,仅仅只是探听一些消息,再就是想要求见他文硕将军,这岂能不让文硕好奇的?
有人说,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文硕觉得,见一见这位俘兵,貌似也并无大碍的。
“在下杨柏,想要投效于刘皇叔,求将军指引明路。”杨柏拱手作揖道。
坑了同宗兄长两次,也算是坑了张鲁两次,一旦回到汉中,等待他杨柏的必然不是好结果。既如此,他杨柏为何就不能良禽择木而栖?
“杨柏?”文硕有些沉吟。
曾经,作为文硕将军的亲兵,对于近在咫尺的汉中,文硕也算是有所了解的。只不过,文硕知道汉中有个张鲁,也有个杨松,甚至也知道汉中的张家和杨家,却貌似没有听说过杨柏。
“或许是杨松的族人吧?”文硕心中猜测着。
沉吟半晌,文硕戏觑道:“给一个说服本将军的理由!”
闻言,杨柏悬着半天的心思,蓦然一松。
他知道,既然这位将军让他说理由,就已经表示认可他杨柏的输诚。
最起码,只要他杨柏真心输诚,且言之有物,这位将军或许会代为引荐刘皇叔的吧?
杨柏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缓缓回道:“此前,在下本是葭萌关守将,只因翻了错,这才被太守张鲁流放到房陵小县。如今,刘皇叔进取汉中,将军破了房陵县,又是在下主动率部投降的。两罪并罚,将军以为,在下将来回到汉中之后,张鲁会轻饶了在下么?”
这个理由,杨柏并不准备隐瞒。
“在下投效刘皇叔之后,这俘兵营中,立马就能为刘皇叔募得一营可战之兵。”
“刘皇叔接下来肯定会夺取上庸城,那里可是有两万精兵驻守的。而在下不才,在上庸城内也还算有些人脉,或可为刘皇叔说降或者招募那两万精兵。”
“将来,刘皇叔若能夺取了汉中,在家的家族,也能成为皇叔的臂助。”
杨柏说完,心中自己都开始澎湃起来。
是的,既然回到汉中没有好果子吃,他杨柏还不如全力辅助刘皇叔。
只要刘皇叔能够夺取汉中,他杨柏岂不就是最大功臣?
届时,堂兄杨松也得看他杨柏的脸色!
文硕听得目瞪口呆,也不知道是该欢喜呢,还是该啐这位杨柏一脸唾沫的。
能将卖主求荣说到如此境界,这位杨柏也算是个人才了!
瞅着杨柏半晌,文硕不置可否道:“等着吧,本将军去问问军师。若军师同意你杨柏的投诚,本将军会遣人来知会你的。”
说罢,文硕摇着头,转身就走出了俘兵营。
……
夕阳西下,外面虽然还很炎热,夕阳却没有那么炙人了。
县衙中,休息了半天,诸葛亮、庞统和主公刘备正在促装起行,准备夜袭上庸。
天气炎热,倘若白天行军,不仅容易暴露,将士们也很容易中暑。
所以,连夜赶路,才是正途。
这时,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