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这句诗,在鲜卑草原上,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时进七月,正是初秋之时,中原大地上的花草树木还在绽放最后一把苍翠时,北方的鲜卑草原上,却早已草木枯萎,寒冷异常,距离凛冬,也就只有一步之遥。
此时,对草原上的鲜卑人来说,即将到来的寒冬并不是最大威胁。对鲜卑人最大的威胁,是最近流传在草原上的那条消息:公孙瓒重回边地了!
公孙瓒是谁?
中原或许还有孤陋寡闻的百姓不知道他的,但草原上的鲜卑人,却没有不知道公孙瓒的!
辽东公孙家,几百年来,都他么的以绞杀草原上的鲜卑人为己任的!
公孙家的这一代,就以公孙瓒最狠。
从天地尚未异变之前,到如今,几近二十载,公孙瓒绞杀的鲜卑人,少说也有三五十万的。
公孙瓒的名头,在鲜卑草原上基本能止住小儿夜哭。
白马义从的旗帜,在草原上无人敢揽其缨。
就算是如今,鲜卑人中的那三大首领,昔日见到公孙瓒时,那也是耗子见了猫似的,看到白马义从的旗帜,这三位就会立马远遁。
硬撼公孙瓒?
那就是寿星老儿吃砒霜,嫌命长了的说!
然而如今,本该死去几近两年的公孙瓒,居然再度回到了北方边地,竖起了镇北大将军的大纛,公然再度招募兵卒、武将,还一度绞杀着靠近长城左近的鲜卑部落。
一时间,草原上的鲜卑人,人心惶惶。
……
燕山山脉东部,濡水绕山脉脚下而过,流入关内;蜿蜒的山脉,也恰好挡住了西北来的寒风,即便是在最寒冷的凛冬,这里偶尔也能生长出一些青草
于是,这里方圆百里,就是一处避冬的天然牧场。
因为这里地处关外,每年秋季来临,附近的部落都会迁徙到此处避冬。
当然,仅靠此处冬天的那点青草,肯定是不够千百万只牲畜啃食的。
牧民们来此过冬,随牛羊而来的,还有很多很多的干牧草。
这才是过冬时,牲畜们的食物。
至于,这里冬天时偶尔冒出的那点绿草?
则是留给秋冬时生出来的那些小牛犊和羔羊们的!
即便牧民们自主的控制着牲畜们的产崽周期,却总是有那么些牲畜会在秋冬时产崽。
而秋冬之时,除了寒冷,牲畜的食物唯有牧民们早就准备好的干牧草。
但是,刚刚出生的幼崽,除了早期一两个月的母乳之外,后面还是要啃食草料,才能填饱他们快速成长的肚皮的。
是以,这处天然的温暖处,在秋冬时的那点青草,便是牲畜幼崽们的食物。
今岁秋风才起,附近草原上便陆续有牧民迁徙到此处过冬。
只可惜,因为鲜卑人的几大首领之间的战乱,去岁的那些熟面孔,许多都已经不在了。
……
一处小山坡上,格尔丹老爹带着十多个娃娃,放牧着他们部落的数百只牛羊。
这是一个鲜卑人的小部落,头领就是格尔丹老爹。
早年间,格尔丹老爹也是鲜卑草原上的一名勇士,跟随着鲜卑王东征西讨,历经多次大战。后来在某次战斗中,格尔丹老爹失去了一条胳膊,一条左腿也有点残缺,这才重回部落。
只是如今,格尔丹老爹的部落中,牲畜不多,只有数百只牛羊;人口也很简单,除了他这位残废的部落头领,剩下的就尽是妇女和娃娃。
去岁,鲜卑草原上的几大首领乱战,许多部落都被强制征调了勇士和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