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登怒道:“你休要胡言乱语,混淆视听。导致赵国万人铁骑纵横南疆,如入无人之境的原因,你我心知肚明。前左使孙固为何会离开我们,你岂能不明白。今,战事失利,你岂可将罪责推脱给他人。”
中山王姿脸色越来越难看,指着司马喜,声音有些颤抖道:“你继续说。”
张登忙道:“王上,休要听司马相胡言乱语。”
中山王怒道:“听他说。”
司马喜挺起胸膛,一字一句说道:“他们跟随先王南征北战,战功累累。王上继位,尚无功勋。他们不服王上,更不服王上制定的国策。他们自然不会为王上尽忠,也不会替王上卖命。他们是想用赵国出兵来威胁王上,从而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们为何会这么做,臣资质愚钝,想不明白。王上乃天纵之资,岂能看不透。”
“司马喜,你不是看不明白。你是有意糊涂。”中山王狰狞满目地说道:“这些人想的不是国家大义,而是有关自己的切身利益。他们要的,寡人给不起,也给不了。国难当前,这些人不为国而战,反而要挟寡人,听之、任之。简直是可耻。”
爰骞见王上怒急攻心,听不进去张登等大人之言,反而对司马喜所说信以为真。如果形势在继续发展下去,对中山国大大不妙,大骂道:“王上,你怎能如此糊涂。”
“寡人不糊涂,只是醒悟得太晚了。”
“王上不糊涂,怎能说糊涂之语。”事关国祚,爰骞语调强硬,言辞激烈,“大敌当前,我们应该同仇敌该。怎能心生猜忌,同室操戈。乐右使和季左使,领着将士与赵国死战。如果这些话传到前线将士哪里,岂不会令人心寒。那些为国而战的将士,选择反戈一击。我国不亡,也得亡。王上乃一国之君,越是危机起伏,遇到问题。首先是保持清醒的大脑,分析局势,思考如何才能凝聚上下一心。击退强敌,保住家国。”
公子尚也道:“王上,臣也是这个意思。大敌当前,我们都可以糊涂。王上可不能有半点糊涂。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做。王上的为君之道,难道都忘记了。王上一个错误的政令,就会导致国毁家亡。”
中山王姿神智渐渐清醒,忙道:“寡人见赵国来攻,心烦意乱,才说了胡话。寡人怎能质疑左、右使为国的赤诚之心。寡人应该怎么做,才能改变不利于我们的格局。请诸位勇于献计献策。”
爰骞率先道:“王上,臣定会为国战死沙场。王上是一国之君,也应手持战刀,戎马倥侗,与赵国血战到底。即便是死,也不能愧对列祖列宗。”
中山王姿可不想就这样死了。他还那么年轻,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他也不想国家亡于他的手中,留下千古骂名。他要活着,好好的活着。他要向赵君雪耻,找回自己失去的尊严。现在,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司马喜看出王上并不想与赵国血战到底。他也看出王上很想结束这场战争,忙道:“王上,臣有一计,不知当说不当说。”
“都什么时候了,有话就说。”
司马喜斟词酌句道:“我们不如割城向赵国求和。”
中山王姿冷哼道:“即使寡人想求和,赵国会答应。”
司马喜坚持自己的意见,“我们可以试一试。”
中山王姿犹豫了片刻,问道:“如果赵国不想求和,我们又该怎么办。”
司马喜喝道:“国都还有十几万的守备力量,赵国不答应求和,我们就与之血战到底。”
张登见王上有意求和,劝阻道:“王上,不能与赵求和。一旦我们求和,就等于向赵国低头认输。赵国就会以为我们抵挡不住,就会更加小觑我们。”
司马喜问道:“你们难道想赵国灭了我国,王上成为亡国之君,留下千古骂名。”
‘亡国之君,千古骂名。’这八个字深深刺痛了中山王姿脆弱的灵魂,“你们休要争论。寡人心意已决,向赵国求和。司马喜,你主张求和。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