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未明。公子稷尚在睡梦之中,便被外面的吵闹声给惊醒。公子稷走出屋内,招来一名侍者问道:“外面何事吵闹。”
侍者答道:“公子,外面来了很多人。”
公子稷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是秦国的朝臣,来迎公子进宫。”姬无望大笑着走过来。
“迎我进宫。”公子稷一脸茫然。昨夜才死里逃生,今日秦臣来迎他进宫。人生地大起大落,也太快了些。
姬无望,见公子稷发呆地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又见公子稷没有换衣,头发披散。连忙命侍从为公子稷梳洗换衣。半个时辰后,公子稷换好新衣走了出来。
公子稷跟随乐毅、姬无望等人走出大门便看着外面人山人海。有身穿朝服地秦国大臣;有戎装素裹,手持长戈地大秦将士;还有秦国的百姓。秦国朝臣见公子稷走了出来,纷纷跪地,鞠躬道:“恭迎公子归国。”
“这是怎么回事。”公子稷对着站在一旁的乐毅等人问道。
乐毅回道:“公子,他们是来迎接你进宫,当秦王。”
公子稷闻言,连退了几步,方才稳定心神,双眼失神地问道:“乐将军,你说什么。他们是来迎接我进宫当秦王。”
“从今天起,公子就是秦国的王。”乐毅点了点头,行礼道:“外臣乐毅,拜见秦王。”
姬无望也行礼道:“外臣姬无望,拜见秦王。”
两百赵国将士也齐声道:“拜见秦王。”
公子稷怔了半响,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觉醒来,我就成了秦王。”
乐毅、姬无望见公子稷茫然地神色,相顾一视。
乐毅道:“秦国上下听闻公子,不远千里从燕国回来,特来相迎。”
公子稷看着眼前的一切,都觉得好像在做梦一般。公子稷看了看跪在自己面前的秦国臣民,又看了看乐毅等人,他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这时,从人群之中走来两个身穿华服的少年,拱手道:“稷哥哥,你回来了。”
公子稷闻言,仔细打量眼前这两个少年,问道:“你是芾弟。”
“你是悝弟。”
“稷哥哥,你还记得我们。”公子芾并没有因为公子稷远行燕国多年,与他感情生疏,反而和他更加亲切,“哥哥远去燕国为质,一走就是数年。我曾想过无数次我们见面的时间、地点和场景,但我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种情况。”
公子悝笑道:“在哪里见面不重要。重要的是稷哥哥回来了。”
公子稷见公子芾没有半点怪他夺走了属于他的王位,兄弟之情涌于肺腑之间。公子稷走的时候,公子芾和公子悝年龄也不大。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是文质彬彬的少年。公子稷上前,左手抓起公子芾,又手拉着公子悝,喜道:“我在燕国,没有一日不想两位弟弟。”
公子芾、公子悝也道:“弟弟也时常想念着哥哥。”
芈戎大笑着走了过来,“看见你们兄弟情深,着实让我这个当舅舅的高兴。”
公子稷放开公子芾和公子悝,双眼看着眼前穿着一副戎装之人,行礼道:“稷儿,拜见舅舅。”
“这可使不得。”芈戎扶起公子稷,笑道:“你将会成为秦王,我是秦臣。你怎能拜我。”
“你是我舅舅,身为晚辈,我岂能不拜。”公子稷见芈戎舅舅也出现在这里,往人群里看了看,就好像在寻找什么。找了片刻,没有找到自己想要见的人,心情陷入失落。
公子稷稳了稳心神,笑着问道:“舅舅,你怎么来了。”
“昨夜,舅舅在这里答应你。今日要风光地把你迎接回去。”芈戎见着公子稷前往燕国为质,礼仪也不曾忘却,长得也有王者之气,假以时日,他会成为秦国合格的王。想到此处,芈戎神情有些激动,“今日,舅舅就是来履行诺言,迎接你入宫。”
“稷儿,欢迎你回来。”人群之中,又传来一道声音。
公子稷往声音传来地方向看去,喊道:“魏冉舅舅,你也来了。”
魏冉来到公子稷面前,笑道:“稷儿,当初你离开秦国,是舅舅送的你。你从燕国归来,舅舅自然要来迎接你。”
公子稷看着公子芾、公子悝、芈戎、魏冉等熟悉的亲人,喜不自胜。他在燕国朝朝暮暮想念的亲人,此刻就在自己的身边。如果是做梦,公子稷不想从梦中醒来。
公子稷见舅舅和弟弟都来迎接他,猜想母亲也有可能来了。双眸之中充满期望地往人群之中看去,过了半响,他的眼神之中显露出失望,心道:“母亲恨我夺了弟弟的王位,怎会来迎接我。”
魏冉察觉出了公子稷一闪而过的忧伤,忙道:“稷儿,你母亲正在宫中等着你。”
公子芾催促道:“稷哥哥,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宫吧!”
“多谢两位将军,不辞辛劳,送我归国。”公子稷面向乐毅等人辞别道:“告辞。”
乐毅、姬无望回礼道:“恭送秦王。”
赵国将士也齐声道:“恭送秦王。”
公子稷感念乐毅等人的恩情,以国士之礼,拜了三拜转过身来,往眼前华丽的马车走去。公子芾扶着公子稷登上马车。公子稷站在车上,注视着威严肃穆地咸阳宫。
魏冉率先道:“恭迎公子回宫。”
秦国臣民山呼海啸地高呼道:“恭迎公子回宫。”
公子稷在魏冉、芈戎等人的陪伴下,以及秦国君臣的欢呼声中,踏上入宫的归途。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