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君雍穿着孝服,召集五百石以上的大臣,在赵宫举行朝会。此次朝会,是他继位国君以来举行的最大朝会。韩忠往前一步,高声宣读,道:“君上有令,即日起,邯郸郡、太原郡、上党郡及代郡,进入紧备状态,赵国境内全面戒严。”
韩忠话语刚落,赵国诸臣发出不同的声音。有人认为,君上总算醒悟了。魏赵两国怎能和平共处,君上早就应该颁布强硬的命令。否则,诸侯国真的以为,赵侯语去后,赵国无人,软弱可欺。也有人闻言,脸上流露出惧怕之色。他们都说,君上是被邪灵附体,才会做出愚蠢的决定。赵国全境戒严,步入战备,等同于对诸侯国宣战。
赵雍静坐不语,暗中观察诸位大臣的反应。
宗室子弟,赵俊第一个沉不住气,出言反驳道:“国君,不可啊!我国全境戒严,会激怒其他诸侯国。诸侯一怒,必会联合起来,举兵伐我。诸侯兵多势大,我们如何应对。”其他人,纷纷附议。
赵豹闻言,脸色也不好。当初是因为他支持了宗室,赵国才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局。赵国以柔对待魏国,故而答应了魏候提出万人前来会葬的要求。谁曾知,齐、楚、秦和燕国四国,也请求万人前来会葬。得知五国数万精兵会葬,这些时日,赵豹寝食难安。五万他国将士,前来赵国参加会葬,怎么也不会让人信服,他们是带着善意的。
五国会葬,稍有不慎,便有灭国之危,赵氏英烈将不复存在。
赵俊等人见祸难将至,仍是抱着妥协之心。赵国能有今日难局,少不了这类人的推波助澜。赵豹面向而立,发出几声冷笑道:“敌人都要打进来了。我等皆乃大赵男儿,岂能伸出脖颈,任人宰割。”
赵俊,一甩长袖,面露凶恶地问道:“相邦之言,是何用意。”
面对国难,赵豹也不在示弱。他用冰冷的目光,瞥了一眼赵俊。赵俊忽然感受到一股可怕的气场向他袭来,后背汗流直下。他问?这个人还是温文尔雅的相邦吗?
那道眼神,真是太可怕了。
赵豹用一道冰冷刺骨的眼神,就将赵俊逼退。赵俊倒也识趣,也不加反驳。赵豹也不和他纠缠,环视诸臣,道:“据斥候来报。魏国挑选的一万男儿,皆乃精壮之士,大有以一敌五之勇猛。现今魏国正在国内征集粮草,军队调动频繁,大有战争之态。齐、楚、燕、秦等国亦然。”
赵文,见他危言耸听,心里不是滋味,冷言道:“当初,相邦可是主张以柔对待诸侯,如今改弦更张,诸侯国皆会笑我赵国朝令夕改。”
赵豹已经表明了立场,对先前的决定已有悔恨之色。赵文足够聪慧,就不应该用这句话来堵他的嘴。赵豹闻言,那根刺,刺激着他的神经。不过,赵豹为人和睦,也没有用自己的身份,大加指责,而是平静地指摘自己的过失,“我身为相邦,没能振兴国力,却让国家陷于为难危。乃,臣之过。”
赵俊不服,拉出公子成做为自己的后盾,叫嚷道:“大司寇,你的意见呢?”
大司寇公子成乃先君赵语的弟弟,也是新君雍的叔父。赵语死后,将国君之位传于年少的赵雍,他是不甘心。当赵语甍之初,他心中也滋生出夺位的想法。然而,善于观察的他发现,大臣中有很多人忠于新君。夺位,只怕会自己招惹灾祸。再说,他身居高位,拥有一切。
此生无忧,何必再徒增烦恼。
国家危难,身为赵肃侯的弟弟,新君雍的叔叔,公子成又怎能置身事外。赵国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对待这个国家,他还是有很浓重的感情。他不喜年少的新君雍,并非眷恋候位。而是,他觉得听命一个小孩,不是一件很光荣的事,反而觉得很可耻。但是,现今国难当头,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而是,如何凝聚人心,共同应对国难。
此刻,公子成的想法,与赵豹不谋而合。
公子成,沉声道:“我们礼遇诸侯。得到的,不是他们的尊重。而是,他们觉得我国好欺负。战争既然避免不了,我大赵男儿,何惧战事。我,赞同君上发布的诏令,赵国全境戒严,进入战备状态。”
赵文、赵俊见公子成也变更主张,刚要张口申辩。身居一旁的赵炤,暗中使去一个眼神。赵文、赵俊,刚要出口的话,强行咽了回去。肥义、李兑、公孙璞、庞武等文臣武将,纷纷进言,表示拥护。
有了宗室赵豹、公子成以及重臣肥义、上大夫李兑、将军公孙璞、庞武等人支持,局势朝着赵雍预期中发展。赵雍深吸一口气,对着殿内的大臣,挥舞长袖,道:“私通外敌者,杀之。不听调遣着,以叛国罪论处。”
忽闻殿内有啜泣之音。赵雍,对着那人问道:“你哭什么。”
那人,走了出来,跪在地上,放声痛哭道:“臣,不是为了自己哭。是为了赵国国运而哭。诸位大臣眼睁睁赵国一步步走近坟墓,无一人挺身而出。想到赵国大祸,不久将至。臣,满含涕泪。”
他的一番言语,触发了诸多大臣的内心。赵雍虽奈何不住宗族之人,这种跳梁小丑,他还是可以用威严镇住的,愤然道:“胆敢再言妥协者,寡人将灭之。”
赵雍虽幼,但他的身份毕竟是国君,有着强烈的威慑作用。
那人见状,很识趣的闭口不语。赵国的国运,和他脑袋相比,后者比前者重要得多。
散朝后,赵文、赵俊等人对年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