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涧,躲在一旁,爽朗地笑道:“我早就想提醒你。可,君上…你…”
面对这种幸灾乐祸之人,赵雍可没有给他好脸色。一边吩咐宫女,重新替自己更换新衣,一边喊道道:“你还杵在这里,快去给我探探外面的情况。”
“我这就去。”穆涧,连滚带爬地离开,嘴角不断发出笑音。
大殿上,诸臣久久不见新君踪影,私底下议论纷纷。好在,有相邦赵豹压阵,情况不是十分糟糕。李兑,走近肥义身旁,低声问道:“都过巳时,还不见君上的踪影。”
肥义,答道:“昨日大典,国君累坏了。现在,说不定尚在约会周公。”
“约会周公。”李兑,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他,道:“国君不怕臣子指摘过失吗?”
肥义,道:“今天是国君大行封赏之日。这些臣子,耐住性子不发作,为的就是争取留个好印象?”
李兑,点点头道:“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人,能否在朝堂站稳脚跟,还得由新君说了算。”
肥义,窃笑道:“说不定,这些臣子,还以为是国君在考验他们的定力呢?”
李兑,赞同道:“有理、有理。”
忽闻,宦者令韩忠面朝廷臣,提声高呼道:“君上,到。廷臣,见礼。”
廷臣,起身恭迎。
赵雍仪表端庄,走向自己的位置,抬手道:“请坐。”
诸臣谢礼,齐道:“谢,君上。”
“敌国试图在君父葬礼上,欺我赵国。多亏众卿之功,方化险为夷。寡人,方能登上大位。今日,寡人行赏赐,封有功者。”赵雍对着宦者令使去一个眼色。韩忠上前,展开厚厚的竹简,对这次有功人等进行大加封赏。相邦赵豹封阳安君,赐亿金;大司寇公子成封为奉阳君,赐亿金。国柱赵鼎,赐五十万金。国尉赵寅,二十万金。肥义,为大司马,赏十万金;李兑,为左司寇,赏万金;楼缓,为邯郸将军,赏千金。其他人等,爵位升一级,赐千金。与民同乐,邯郸大喜三日。
韩忠,道:“大臣谢礼。”
诸臣拜倒,齐声道:“谢,君上。”
韩忠转身,等待着国君进一步示下。然而,赵雍没有给出指示,一只手撑着下颚,好似睡着一般。韩忠额上冒出几滴冷汗,新君雍第一次大行朝会,竟然安然睡着了。面对突发状况,韩忠很快拟好对策,低声道:“君上,封赏已毕。”
“诺”韩忠转身,神色平静,面向廷臣,道:“封赏已毕,各位,都散去吧!”
诸臣走后,韩忠长长松了一口气,总算是骗过了这群精明的廷臣。这时,赵雍,突然醒来,茫然道:“大臣,都到哪里去了。”
韩忠眼神呆滞,暗中发出担忧,封赏这么大的事,国君竟然会睡着。赵国有这样的国君,是福还是祸。
“大臣,走了。”
赵雍才不知道韩忠的想法,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戏谑道:“大令,你做得对。这些老头子若是知晓寡人刚才睡着了。指不定又会说我坏话呢?”
“大臣散了,我也该好好歇息。”
回到内殿,赵雍可没仰卧在床榻,耽误时光。朝堂封赏,他故意做睡眠之姿,那不过是一种伪象。实际上,这件事他比任何人都要清醒。赵肃侯语在危重之际,曾谆谆督导。赵雍继位后,不要任性而为,随意赏赐大臣,更不要让朝局有太大的变化。封赏之事,皆是按照赵肃侯语生前安排。
令赵雍困惑的是如肥义、李兑等乃国之栋梁,君父却选择对他们的功绩视而不见,也不加重用。今日,赵雍方才领悟,君父的良苦苦心。赵肃侯此举是暗中为儿子培养了一批有用之人。赵雍封赏他们,必会让这群有志之士,深感国君的知遇之恩,他日,必会竭心辅佐。
可,赵肃侯语那一句:李兑者,富有谋略,然,私心慎重。可用,却不能重用之。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到目前为止,赵雍也没将君父的言语,理解通透。穆涧,身为他的好友,赵雍当然也不会把他抛在脑后,即位之初,就封他为中正。
赵雍正在思考着,国家的未来。穆涧,喜色而至,道:“君上,司马望族,回宫了。正在殿外候着。”
赵雍闻言,脸色顿生喜悦,道:“真的”
穆涧,道:“正是。我得到消息,立马前来告知君上。”
“还不快叫他进来见我。”赵雍在殿内走来走去,静下思之,觉得应该亲迎接,忙制止道:“等等,我要亲自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