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霞,走在了赵寅的身后,第一个表示拥护。许多摇摆不定的大臣也跟着站在了赵寅身后。不愿随波逐流,选择与国君共进退的人,则位居在相邦赵豹和公子成身后,满脸怒视着这群乱臣贼子。
赵寅,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对着赵君说道:“君上,反对你的人,还不少。”
赵雍,沉默不语。
“好,你们甘愿为君上而死。”赵寅面对拥护赵君的人,发出的声音仿佛是发自地狱的冤鬼,道:“你们一起下地狱吧!顺便替我带句话给先君,是我让你们下去的。”
赵豹,昂首而立,慷慨道:“为国而死,足矣。”
公子成,也是昂首不屈,“不过就是死而已,动手吧!”
赵寅用余角的目光对着身后赵霞示意。赵霞点头,朝着宫殿外,提声高呼道:“来人。”
宫殿大门,仍旧关闭着。赵霞,再次高喊:“来人。”
‘咯吱、咯吱’,宫殿的大门被人推开。身穿铠甲的卫士,如潮水般涌了进来。铠甲声、脚步声、长剑碰撞声等多种声音,混合在一起,演奏出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旋律。
卫士整齐划一拔出利刃,剑尖指向大臣。
赵寅见局势完全由他掌控,得意地笑道:“君上,你没想到吧!除了宫卫正副二位使,是你的人,其他的人,都是我安插在宫中的。”
赵雍,冷冷地盯着他,道:“寡人戍边移民之策。也是,你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线泄露出去的”
“多亏了你的戍边之策,招怒了众人,反而帮了我一个大忙。你想不想知道是谁将这个消息告诉我的。”赵寅脸色呈现傲视,轻轻说道:“但我不会告诉你,他是谁。”
“秦国攻我河西,赵疵将军战死,也是出自你的手笔。”赵雍,注视着他的眼睛,问道。
赵寅见君上问起此事,心神一动,回道:“是!他该死。赵疵能力不如我,官位却比我高,处处压着我。凭什么,就因为他是宗亲的人。”
赵雍咬紧牙根,道:“所以,你就将离石要塞防御图,告诉了秦人。秦人,以此偷袭离石,导致我军大败。赵疵及数万将士战死。”
“不错。”赵寅见君上说起这件事,又多说了几句,“先君,妄图以一国之力,挑战秦国和齐魏联军。简直是糊涂啊!”
赵雍得知真相,身体颤抖,往后退了几步,方可稳住脚力。赵国在河东与齐魏交战,在河西与秦国交战。赵国,国力比不上三国,同时,陷入东西作战。河西一战,秦国占领了蔺城和离石,赵国失去了主帅赵疵、司马将军等多位将领。河东一战,赵国失去主将韩举,及数座城邑。东西惨败,对雄心万丈的赵肃侯语的打击,是最致命的。赵肃侯语也因战事,染了一声病疾。然,赵肃侯语心高气傲,不愿服输。临死前,联合韩国,发动对魏国襄陵之战,其目的是为了向诸侯国宣誓,赵国不屈服的决心。
赵雍念及过去的种种往事,心中却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若非,赵寅的一己私利,怎会有那么多人为之付出生命。这,代价太沉重了。
“好了,事已至此,我说的够多了。”赵寅,盯着赵君哀伤的表情,道:“你虽有智慧。但少了先君的胆识、魄力。倘若君上,再有三五年的时光,也许可以制衡我。君上,也能重振先祖的雄风。可惜啊!君上,你的性子太急了点。”赵寅笑声嘎然而止,背对卫士发出了指令,脸色狰狞道:“诸位,带着你们的忠心,陪着国君,下地狱吧!”
人心,真是奇怪的东西。一旦有人决定为你尽忠,哪怕是要牺牲自己的性命,他也会毫无顾忌的献出。廷臣朝着赵雍行了跪拜之礼。他们的眼中,没有流露恐惧,只有悲愤。
“君上,臣,先走一步。”赵豹,朝着君上,拜了三拜,昂首而立,不惧生死,“动手吧!”
赵豹想着,先君的托孤,不禁老泪纵横。幸运的是,他是为君上而死,也算是死而无憾。临死之前,他的目光朝着赵雍探去。他本以为,君上会因为此次变故,陷入极度恐慌。然而,赵雍心境宁静,处事不惊,完全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势。
“动手。”赵寅也对这类人怀有崇高的敬意。他敬意的同时,也兼有一丝惧怕。因为他明白,这些人,不为自己所用,就不能让他们活在这个世界上。一旦仁慈,放过了他们,日后定会给自己带来灾难。过了片刻,赵寅没有听见杀戮的声音。赵寅,用余威恫吓侍卫,“你们,还不快给动手。”
侍卫巍然不动,仿佛一根石柱般。
赵霞,走到赵寅身后,低声道:“父亲,有点不对劲。”
赵寅,也觉得有点不对劲,至于,那点不对,他心中有谱。因为他明白,这群侍卫不动手,是因为眼前这个少年,是赵君,他们忌惮君主的威严。就在此时,大殿侧门响起了一股掌声。只见,大殿侧门齐步涌出一群黑衣甲士。黑衣卫,以迅雷之势控制住了宫中的侍卫。面对涌出来的黑衣卫,赵寅也是一脸惊骇。
黑衣甲士,身穿软甲,披着黑衣,面带青铜,手持长剑。黑衣卫是赵国男儿翘楚,大有以一敌十之勇。昔日,赵肃侯语夺地平叛,就是因为有这支黑衣甲士,击败了试图夺位的公子桀、公子范。平叛之后,这支黑衣甲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有人认为,黑衣甲士早已被先君语秘密遣散。谁曾知,这支甲士,一直隐藏在宫中。
韩忠,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