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你没喝醉吧!怎能净说醉语。且不说魏人给我国带来的邯郸劫难。亦不说魏齐两国联盟,多次攻打我国。先君刚去,魏罂邀请齐楚燕秦四国,以会葬之名,伺机谋取我国。”赵豹,顿了顿,续道:“邯郸劫难时间太久、太远,你们遗忘了。但是,五国会葬,近在咫尺发生的事情,你们也忘了吗?”
“对啊!君上,不能忘啊!”
“与魏争雄,以较高下。这也是先君推行的国策。我们不会忘,也决不能忘。”
过往发生的事情,赵豹脑海深处一幅又一幅画面浮现,仰天叹道:“我不管什么天下大势。我只记得魏国,给我国带来的灾难。莫说,我们不能答应,邯郸将士及百姓皆不会答应。魏赵之间,放下仇恨,和睦共处,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魏赵和睦,对我赵国来说是件好事。”田不礼,出声道:“没有了魏国之忧。向东,我们可以应对齐国。向西,也可应对秦国。在北,亦可应对北疆危急。我们与魏国不睦。赵国深处四战之地,东西南北皆不能兼顾。赵国危矣,邯郸亦危矣。”
“你身为齐人,怎懂我赵人的切肤丧亲之痛。魏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不顾赵国国耻,不顾及赵国诸臣及百姓的感情。你…不配为我赵国的臣子。”
“我是以赵国长远计考虑,怎不配为赵臣。我说的,错了吗?”
“岂止是错了,简直是错得太离谱。先君语在世,赵国也是深处四战之地。先君屈服了吗?赵国诸臣及百姓屈服了吗?赵国危矣了吗?邯郸危矣了吗?先君夺地平叛,征战诸侯,不也是英雄人物。你身为赵臣,不思国耻,危言耸听,配为赵臣吗?”
赵雍见众人吵得不可开交,适时地制止住了这个话题。起身,离开宫殿。众人见君上离去,也不在争吵,各自散去。
肥义站在远处拱手向赵豹打招呼。
赵豹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充满失望,也不理他,径直离去。
次日,群臣上书,皆说合纵弊大于利。赵雍,料到今日会引发轩然大波,丛台宫也不会太平。索性,以醉酒未醒,不上朝处理朝政。群臣在丛台宫殿上发泄怨气,方才渐渐离去。
赵雍躲在丛台宫,观赏美景。但是百官的文书及不平之音,皆传入了他的耳朵。赵雍也明白,与魏国合纵意味着什么。无论任何事,总会有利有弊。但是,聪明人懂得如何取舍。如何在不伤害他人感情的同时,坚守心中的想法。
公孙衍徒留赵国多日,也未能见到赵君。魏瑷见合纵难成,说道:“上大夫,走吧!赵国是不会放下恩怨,缔结联盟。我们在赵国也无济于事,明日,我们便启程回国。我相信,王上不会怪罪我们的。”
公孙衍,手中握有一卷书籍,正在聚精会神的观看。
魏瑷见他不说话,以为是他心高气傲,放不下脸面,好言道:“上大夫,你为魏国做的一切。我也看在眼里。回国后,我会如实禀报王上。你,不必介怀。也不要太伤心了。魏国需要你。王上也需要借你的才华,振兴国力。”
公孙衍放下书卷,揉了揉疲惫的眼神。
魏缓见他听从了自己的意见,“我马上命人收拾,明日便入赵宫递交文书,离开赵国。”
“我们不用走了。”
“赵君不搭理我们,赵国诸臣也是这样。我们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趁赵国未对我们发难,我们能够体面的离开。一旦…”魏瑷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一旦,赵君遣送我等离开。那时,我们在离去,体面尽失,有辱国体。”
公孙衍,避而不答,双眼目视着窗外,问道:“我们来赵国几日了。”
魏缓,回了一句,“十日。”
“十日。”公孙衍伸展一下僵硬的身子,“赵国我们会离开的。但,不是明日。”
“可…”
公孙衍知道他要说的话,截断道:“我们会风风光光离开,绝不会被赵国辱了国体。”
魏缓闻言,觉得公孙衍有了主意,“你有办法说服赵君及诸臣参与合纵。”
“十日,赵国诸臣及百姓的情绪应该缓解了吧!”公孙衍,道:“赵国,该来人了。”
魏缓不解道:“上大夫,你说赵国会来人?”
公孙衍指着窗边的数只雀鸟,“雀鸟临窗,烦忧之事尽去。喜事,该来临了。”
魏瑷,上前将雀鸟赶走,关好窗户,“上大夫,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闲情逸致说这些。”
按理说,在丛台宫酒宴上,有许多人反对合纵。这些人,应该利用手中的权利,发动人力破坏合纵。魏人身在邯郸处境堪忧,官驿也会被波及,官驿四周不太平才是。然而事实却刚好相反。魏国在邯郸的官驿,没有遭到任何人的骚扰。魏人去赵国集市,采购物资,也没有遭到不公平待遇。出现,这一切现象,说明是有人下了命令,保护着他们及魏国在邯郸的官驿。
有这么大的力量,既能够压制百官言论,又能制止本国人民,因情感激烈,滋生事端,导致事态扩大。除了,赵君有这个实力,其他人是不能做到。这几日,公孙衍静下心来,仔细将丛台宫发生的事情,静静想了数遍。他解读了赵君之语,表面是杀他威风,实则是维护他。根据这些微末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