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嗣闻言,静下心来仔细品味这些话。公孙衍之意,是鼓励他成为魏国真正的王,而不是他国随意摆弄的傀儡。人生,短短数十年,也没有多少个春夏秋冬,如朝驹过隙。若是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那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
魏嗣皱了皱眉,他是魏国的太子,魏国的储君。魏罂百年之后,魏国的天下将会是他的。然而,在楚国为质子的公子高,被楚人拥立返回魏国,打乱了魏国的朝局。公子高对魏国储君之位有没有想法,魏嗣吃不透,拿捏不准。但是,楚人费尽心思送公子高回到魏国,必定是打定主意扶持公子高。只要公子高成为魏王,必会感念楚国之功,魏国便会倒向楚国。
魏嗣见成熟的果实,被人摘走,心中不甘啊!
他为魏国做了许多事,公子高呢?他又为魏国做了什么。念及此处,魏嗣心中难耐,愤愤不平。魏国的天下不能落到鼠辈的手中。魏嗣也明白,魏国是大病了一场,但也不是无药可救。日后,他为魏王。魏国在他的带领下,定能回到昔日的荣光。
公子高有楚人的支持,魏宫中的大臣也开始疏远他,转投公子高麾下。长久下去,魏国定会是魏高的。魏嗣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决定利用手中的人脉,逐步夺位。既然下定决心,就要义无反顾的去实施。无论,王上的这条路,有多少艰难困苦等着他。也动摇不了,他心中的决心。
唯有成为王上,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才能实现胸中的抱负。如果夺位失败了,大不了二十年后,重投君王家,一切重头再来。
“犀首,我们来做个约定。”魏太子嗣终于下定了决心,端起酒樽朗声道:“我成为魏国的王时,你要回来帮我。我们一起对付秦国,洗刷魏国的国耻。”
公孙衍,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了。”
魏嗣仰着脖子一饮而尽。公孙衍也痛快喝下了手中的美酒。徒留魏国多年,这樽酒是他最想要喝的。惠施见公孙衍与太子的约定,心中热血翻涌,随后眼角隐隐藏有泪光,自责道:“犀首,我没有保住你,是我的过错。我在努力点,张仪也不会入魏。你也不会...不会离开魏国”
公孙衍见惠施被魏罂免除了相位。然而,他的心中还惦记着自己。公孙衍热血涌动,朗道:“惠相,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王上没下令驱逐我,我是自愿离开的。”
惠施,抬头看着他,问道:“犀首,你为何不留来,施展平生所学。”
公孙衍吸了一个口气,叹道:“离开魏国是我私人之事。我不便多说。”
惠施定定地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这一刻,他十分理解公孙衍的心情。
魏嗣,不忍道:“犀首之才,足可以安邦。犀首未曾误国,实乃魏国误了你。犀首,请受我一拜。”
公孙衍,忙道:“太子不可,不可。”
魏嗣,眼角含泪,“惠相已经告诉我了。若非犀首之策,平阿会盟,我便被父王留在齐国为人质。魏国的高堂,再也没有我的影子。犀首之恩,我永远也不会忘。”
公孙衍,道:“太子,你言重了。”
魏嗣行了一礼,将目光转向惠施,问道:“犀首要走,惠相,你为何也要走。”
公孙衍闻言,惊道:“惠相,你也要离开魏国。”
惠施,笑道:“魏国留不下你,也容不下我。犀首要走,我还能留在魏国。”
公孙衍闻言,心中百般滋味,他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淡淡道:“惠相,大可不必如此。”
惠施,招了招手,脸色平静道:“我的一生,为何而活,你应该是最明白。王上免了我的相位,我不怪他。王上以秦人为相,我留在魏国,还有什么意义。犀首啊!我还有什么理由留在魏国。”
公孙衍也明白惠施平生最看重的什么,但是他一想到太子准备夺位,缺少帮手,忍不住劝道:“惠相,王上虽罢免了你的相位,但是你的意见仍可左右王上,也可压得住群臣。你一走,魏国的朝局就是秦人的天下。犀首以为,您可以留下来帮助太子。”
魏嗣,也道:“惠相,你就留下来帮助我。”
“太子,恕我不能留下来帮你。你是魏国的太子,魏国的王。未来的路,需要你独自去承受。王上这条路,本来就不易走。我的离开,只是让你提前适应。”惠施见两人准备开口,劝自己回心转意,摆了摆手,笑道:“你们啊!就不要劝我呢?我思虑了好久,难得才做出决定。”
惠施决定坦然离开,并非是对魏国没有感情。惠施在魏国呆了数十年,也为魏国做了许多事。对于魏国,他的感情太过激烈。这一次,他下定决心要走,是因为如今的魏国、魏王,已经不再是当初他引以为傲的国家和人。国家弱小,可以通过几代人的努力,改变国家的命运。随着,张仪入魏为相,他的心开始死了。现在的魏国,留下来只会徒增苦恼,还不如乐得逍遥,抽身离去。
公孙衍懂他,也不再劝阻。
魏嗣蒙受惠施教导,对他的脾性也十分了解。无论他在说什么,惠施也不会选择留下来。除非,惠相,看到了魏国还有希望。而,惠相的希望,就在自己的身上。魏嗣咬紧牙根,立誓道:“一定要成为魏国的王。方才对得起,两位多年来的悉心教导。”
“犀首,你我共事多年,脾气相投。魏国留不下你,也留不住我。”惠施,仰望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