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砸在地上,出清脆的响声,办公室的门再次被关上后,miki已经不敢再看宫祁瞑的脸色,她望着满地碎片,想起士兵方才说过的话,仍旧心有余悸。
这段日子以来,宫祁瞑与叶凝白之间误会叠着矛盾,矛盾掺着误会,关系糟糕到了极点,但是她一直以为,即使情况再糟糕,也只是夫妻两人之间的冷战,却没想到叶凝白离开军区没多久就被人劫走。
如果叶凝白留在军区,宫祁瞑再怎么生气也不会伤害她的生命,但是绑匪向来都是丧心病狂,对于他们来说,撕票这样的事情早已屡见不鲜,何况叶凝白肚子里还有宝宝,如果一尸两命……
miki实在不敢想象这件事情的后果,不敢想象如果失去妻子和孩子,自己所仰慕的这个男人会变成什么模样,面对敌人,宫祁瞑向来很辣果决,宫上将声名在外,在很多眼中,他都是完美的领袖。
她曾经也是这样一位,直到后来目睹宫祁瞑与叶凝白之间的一切,她才明白自己所仰慕的这个男人,并非完美无瑕没有弱点。
叶凝白就是宫祁瞑唯一的软肋。
以两人的关系,洛子然绝对不会让叶凝白出事,所以谁也没想到叶凝白会在洛子然的家里被绑架,可是如今事情已经生,再多的没想到也都只是突然而已,偏偏现在绑架地点还没有摸清楚,他们纵使万般着急,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等而已,等自己找到叶凝白被关押的地点。
与miki的担心不同,此刻宫祁瞑僵坐在椅子上,大脑麻,连担心后果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他现在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希望手下的人能够尽快带回消息,他可以尽快动手,救出叶凝白。
他经历过那么多的战役,体验过那么多的绝处逢生,却是第一次感受到绝望的味道。
在收到叶凝白被绑架的消息的那一刻,他生平第一次感到后悔,后悔那天在洛子然的别墅里,他没有强行把叶凝白带回来。
那时候,看着叶凝白望向他时恐惧的眼神,宫祁瞑内心早已软弱得一塌糊涂,他不敢强行带走叶凝白,他不想叶凝白恨他,比起暂时的分离,他更害怕以后日日面对叶凝白恐惧的眼神,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倾尽全力去爱一个人,最后换来的却只是如此难堪的结果。
而比这结果更难堪的,是他即将彻底失去叶凝白。
在面对对他极度抗拒的叶凝白时,宫祁瞑已经无法去回忆这些日子的对错是非,那时候他想的只有逃,逃开叶凝白恐惧的眼神。
可是即便如此,他仍旧不愿意失去叶凝白,所以回到军队后,他立刻派了人去监视洛子然与叶凝白,每天在手下的汇报中浑浑噩噩,就在他以为自己会在这样自我麻醉的虚幻中越陷越深的时候,手下却带回了叶凝白被绑架的消息。
起先是后悔自己没有强行把叶凝白带回来,现在心里却只剩下救人的念头,因为其他任何情况与假设宫祁瞑都不敢再去想。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后,整个办公室陷入一种诡异的沉寂,被这样的气氛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miki再抬头时,宫祁瞑仍旧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只是眼中的杀气却淡了下去,不复方才的狠戾,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却没想到宫祁瞑冷静得吓人,miki不是能藏得住话的人,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地上的碎片后,正打算开口安慰宫祁瞑两句,便有人敲门走了进来。
听到脚步声,椅子上的宫祁瞑终于有了反应,“地点确定了?”
只是几分钟,却仿佛已经等待一整个世纪,他动了动嘴唇,看向那人的目光灼热得吓人,似乎只要那人给出否定的答案,他就会一下子把人吞噬一样。
“是。”
身经百战的手下在这一刻被宫祁瞑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惊,但是多年的历练让他以最快的度给出了令宫祁瞑满意的答案。
“集合队伍,出!”
似乎只有一瞬间的时间,身上的颓靡之气一扫而光,宫祁瞑眼神变得坚定,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朝外走去。
宫祁瞑从眼前走过的那一刻,miki仿佛又看到了从前那个运筹帷幄的宫上将,那个值得自己仰视的存在,她定了定神,然后快跟上了宫祁瞑的脚步。
宫祁瞑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士兵早已全副武装,整肃完毕,浩浩荡荡的车队扬尘而起,miki坐在副驾驶上,通过后视镜望向后座上的人。
若论武力,什么样的硬仗他们都不会退缩,可是如今叶凝白在别人手上,也就相当于宫祁瞑的软肋被敌人捏在了手里,统领的短处被敌人拿捏,最后的结果是胜是负都还未可知,miki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坚定的信心出现了动摇。
倚在后座上闭目养神,此时的宫祁瞑看起来与平时出任务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究竟有多害怕,他害怕事情出自己的控制,害怕叶凝白与宝宝出事,可是他不能慌。
想要救人,那就要冷静,多年临阵的经验告诉他,再大的恐慌,都只能藏在心底,因为他任何的不冷静,都会害了叶凝白。
车子在荒凉的公路上以极行驶,突如其来的急刹车使车里所有人的身体都朝前倾斜,军人的敏锐使宫祁瞑以最快的度做出应对,他伸手抵在前座上,撑住了因惯性不听使唤的身体。
宫祁瞑睁开眼,不等手下开口,他已经看见了拦在岔路口前的黑色越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