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呢?”叶凝白看着宫祁暝的眼睛问道。
宫祁暝没有想到叶凝白会突然问道宫父,一时间哑口无言,他不想撒谎骗叶凝白,但又怕说出真相让叶凝白伤心。这也是为什么宫祁暝这么多天没有提及宫父的原因。
“我知道,爸他已经不在了。”叶凝白每说一句话,宫祁暝的心就要抖上两下,“不用瞒我,我都已经知道了。”
宫祁暝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此刻他已经不想再去猜到底是谁把这件事情告诉的叶凝白,他只关心叶凝白的情绪会不会崩溃。
“如果我不问你的话,你是不是会一直瞒着我?”叶凝白突然苦涩的笑了笑,问道。
“凝白,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宫祁暝正要说什么,却被叶凝白给打断了。
“解释什么?解释你在我和爸之间选择了我,还是为你自己辩解?”叶凝白冷冷的语气刺痛了宫祁暝的心,“不管你怎么想,我都无所谓了。爸爸他…现在在哪?”
宫祁暝并没有因为叶凝白的语气冲而生她的气,她能够主动和自己说话宫祁暝已经很高兴了。
“爸现在在殡仪馆,等会儿吃饱饭我带你去看看。”宫祁暝知道叶凝白此刻最关心的就是宫父的情况,赶忙说道。
叶凝白点了点头,就起身离开了。
“凝白,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以后我会尽最大努力补偿你的。”宫祁暝见叶凝白越走越远,着急说道。
叶凝白并没有因为宫祁暝的话而停滞脚步,反而大步向前,没十几秒就回到了房间。宫家又变得如同前几天一般冷清,宫祁暝脱力的坐在沙上,看着滴滴答答转动的时钟呆。
佣人很快就把饭菜端上了桌,宫睿煊循着香味从屋里跑了出来。宫祁暝指了指楼上叶凝白紧闭的房门,示意宫睿煊去把她叫下来吃饭。
宫睿煊会意,只是还没来得及走到楼梯口,屋门就打开了。叶凝白没有看宫祁暝一眼就下了楼,自顾自的走到桌前吃了起来。
叶凝白这种冷冷的态度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了,宫祁暝从开始的不自在竟然变得有些习惯,这让他有些不可置信。宫祁暝知道叶凝白今天这么快下来的原因是一会儿要自己去殡仪馆,便也赶紧吃起饭来。
其实叶凝白根本就没有食欲,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假象都是为了宫睿煊,她不希望儿子在家里的时候处在一种父母大吵冷战的氛围里,现在她已经很努力的克制自己了。
叶凝白放下碗筷,等着宫祁暝。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对乖乖吃饭的宫睿煊说道,“待会儿妈妈要和爸爸出趟门,宝贝晚上早点儿睡觉。”
“妈妈放心。”宫睿煊点了点头道。
两人很快就出了家门,此时外面天空已经变得有些灰暗,阴沉沉的压的人喘不上气来,亦如叶凝白此刻的心情。
虽然叶凝白坐在副驾驶上,但是一路上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叶凝白偏着头,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店铺和匆匆忙忙的行人。车子走了些叶凝白不知道的小路,很快一个暗色系的建筑出现在叶凝白眼前,想必就是殡仪馆了。
“宫先生,您来了。”门口的工作人员,认出来人上前打招呼道。
工作人员带着两人进了一个房间,就退了出去。存放尸体的殡仪馆里的温度总是比常温要低,叶凝白看到正中间的冰棺,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宫祁暝想上前搀扶叶凝白,却被她抚开了手。
冰棺里躺着宫父,一周前还和他谈笑风生的慈爱老人此时已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无生气。叶凝白忍住眼泪,她知道宫父是不愿看到她哭泣的。
宫父一侧的衣袖是空的,虽然画过妆的宫父面色没有那么狰狞,但是透过一些小细节叶凝白还是能感受到当时的惨况。叶凝白此刻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对这个慈爱的老人说,可他却不能再睁开眼睛看看自己。
宫父就像自己的父亲,他曾经陪伴着叶凝白度过很多次的困难,此刻叶凝白的心凉到了极点。她使劲的攥紧拳头,连指甲嵌到肉里都毫无知觉。
突然,有一双温暖的手包裹住了叶凝白冰凉的手。宫祁暝怕叶凝白情绪太激动而伤害到自己,便无声的站在她的身后,陪伴她。
怎么回到了车上叶凝白已经不记得了,她闭上疲惫的眼睛,将脸颊贴在窗户上,试图用冰凉使自己冷静下来。一路无言,宫祁暝知道,此时的叶凝白不需要别人安慰,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接受,别人是帮不了她过这个坎的。
叶凝白回到宫家看到宫父紧闭的房门终究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宫睿煊听到动静,跑了出来,试图用短小的胳膊环住叶凝白的身体。
“妈妈别哭,爷爷会不高兴的。”叶凝白闻言一把抱住了宫睿煊,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到宫睿煊的衣服上,晕湿一片。
原来宫睿煊早就知道了,叶凝白想到这鼻子一酸,搂着儿子的胳膊越的用力。
叶凝白渐渐冷静下来,她不能倒下,宫父的后事还没有办,她必须要坚强。叶凝白擦干眼泪,在儿子顶落下一吻,哄着他回屋去睡觉。
“凝白,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宫祁暝叹了口气说道。
“宫祁暝,你什么都不懂!”叶凝白隐忍的情绪终于爆了,大声吼道,“你根本就不能理解!”
宫祁暝知道叶凝白心里难受,便任由她脾气。但宫祁暝的无动于衷看在叶凝白的眼里变成了不在乎,是啊,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