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们说话的时候,之前那块石砖再次被慢慢顶了起来,紧接着一对细长明亮的眸子悄然出现在了缝隙的边缘,偷偷朝外张望,赫然是消失了大半日的李渔。
当他见到背对着自己的少女时,眼中喜色一闪,刚想开口叫她,却又赶紧停了下来。因为此时唐子昔刚巧动了一下,露出了挡住的那张俏脸。他见到这张脸顿时愣住了,眼中浮现出极其复杂的神色。
两个人都没有发现这边的异样,只听姬婷接着道:“当时屋子里很黑,我虽然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但是我敢肯定是一个女子,而且地位很高。”
唐子昔嗯了一声,道:“你说的这个我也想到了。能在皇宫里拥有这么大势力,而且能不惊动其他人将你抓走,地位一定很尊贵,不是贵妃就是皇后。只是我暂时还没想到,到底是哪一个这么恨我们唐家而已。”
姬婷赞许地点了点头,道:“这也是我后来想到的,你知道唐将军效忠哪一位皇子吗?”
唐子昔闻言一怔,想了想方道:“应该没有,现在皇帝正值壮年,父亲不会那么明确地站队。”
“不对!”姬婷却摇头道,“唐将军支持太子!”
唐子昔愣了一下,道:“太子就是未来的皇帝,父亲对他多有赞誉也是应有之事,何来支持之有?”
“问题就出在这里。”姬婷摇头道,“那个太子痴肥憨厚,根本不是当皇帝的料。所以有人就有了其他的心思。你仔细想想,这些年谁经常对你们示好?”
唐子昔沉吟片刻后方道:“我觉得都差不多。”
姬婷看了她一眼,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淑妃。”
“什么?”唐子昔手上的动作骤然一停,差点被自己反震回来的内力震伤。
不远处静静偷听的李渔大吃一惊,正要从地洞中一跃而出,却又硬生生停了下来。
“你没事吧?”姬婷没想到对方这么大反应,忙道,“不用给我输内力了,我能坚持到把话说完。”
唐子昔摆了摆手,收敛心神将真气运转全身,几个周天之后总算压制住了心中的那阵烦闷之感,这才开口道:“我没事,你继续说。”
姬婷一直关注着她的表情,见她总算恢复了正常才继续道:“淑妃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七皇子取代太子,为此她会拉拢一切能拉拢的人,也会除掉一切支持太子或者不接受她拉拢的人。你想想,为什么她会将自己的独子送到你们唐府,还指明要他进铁血营历练。难道真的是因为她想磨砺七皇子?还是因为她跟唐夫人是表亲?”
唐子昔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打死她也想不到,整件事居然还跟李陵有关。
“……淑妃一共生了五个皇子,只有七皇子活了下来。那几个夭折的皇子真的是因为疾病?”
“难道不是?”唐子昔哆嗦着道。
姬婷摇了摇头,道:“不知你记不记得,宫中曾经有一位姓古的太医,他的医术不在孙太医之下。”
唐子昔嗯了一声,道:“皇上曾经派古太医来府里给祖母治过病,医术十分高明。听说因为醉酒失足跌进了荷花池……为此祖母很是难过了一阵子。”
姬婷的眼睛直视着对方,一字一句地道:“他老人家滴酒不沾!”
唐子昔愣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是我舅公。”姬婷别过头,声音也有些哽咽,“他老人家就是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事,被某些人灭了口。若不是我无意中见到他老人家留下的手札,恐怕到死都不知道真相。”
唐子昔也呆住了,半晌没有说出话来,良久才出声道:“古太医是被谁害死的?”
姬婷咬牙道:“是皇后。要不是她怕死,请了那么多高手,我早就杀了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激动牵动了伤势,她发出一声闷哼,嘴角也有血丝溢出,神情十分痛苦,抬手制止了唐子昔起身的动作,话锋一转道,“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为了救一对卖唱的父女,将苟尚书的宝贝儿子打了?”
唐子昔默默点了点头,脸上浮起了极为复杂的神色。
她怎么会不记得,就是因为一时冲动痛揍了苟澹,她才会被关在家里,然后才有了后来逃走等一系列的事。她甚至有时候都在想,若是当时她心平气和一点,不那么冲动,而是选择其他的处理办法,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可是现在再后悔都没用了,大错已经铸成,唐府已经不在了,亲人们不在了,那个肆意妄为的‘唐三公子’也不在了。
姬婷没有注意她的脸色,而是说出了一句让她大吃一惊的话。
“其实那件事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就算你能忍住不出手,也会有人帮你出手,苟公子注定要被你——唐府的公子打成重伤。”说到这里姬婷忽然停了下来,有些愧疚地看了她一眼,“当时我也在场,我们的任务就是让你重伤苟公子。其实我们还准备了很多后手,只不过没想到你……”
“没想到我那么没脑子,那么容易被人煽动。”唐子昔替她说完了没说完的话,呵呵笑道,“唐府的几位子女中,也只有我这个蠢货才会上这种当,你们找我下手算是选对人了。”
姬婷叹了一口气,道:“为了保护那对可怜的父女,你一定会将他们带回府。因为你知道,苟家的人拿你没办法就会找那两父女出气。被苟家盯上的人会有什么下场,想必你比我更清楚?这才是我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