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节那天,定远侯嫡女殷月嫁给了宰相家大公子宋辞,全上京的达官贵人都送上了贺词,平民百姓将街头围的水泄不通,只为一堵大公子的风采。
“才子配佳人,这才是门当户对,天生一对啊。”
温茶淡然的坐在院中桃花树下喝茶,春蓉却气不过,绕着院子走了好几圈,心里又是把宋辞骂了几百遍。
这大公子,既是不能娶她家姑娘,又为什么要来招惹呢?男子都是这么见异思迁的吗?
花朝节过后第三天,宋辞带着殷月回门了,新媳妇的脸上笑容绵绵,可见在宰相府过得不错。
宋辞也是笑容不断,他对殷月还算满意,眼眸里也是柔情款款。
到厅堂偷看的春蓉见状,对他再无一丝好感,这种朝秦暮楚,勾三搭四的男子,连她们家姑娘一根手指头都配不上。
花朝节过后,是殷兰十四岁的生辰。
侯府是不在意庶女的生辰的,不管是嫡母张氏还是老太太,都没有要表示的意思,不过温茶和殷宁都给殷兰送了东西。
殷宁送的是一身自己缝制的衣裳,温茶女红不行,送了一只玉镯。
殷兰收下东西,三个姑娘跑到上京最负盛名的酒楼吃了顿饭,这生日便算过了。
殷兰十四之后,侯府将她和殷宁的亲事提上了议程,开始绞尽脑汁的帮她选适婚之人。
尤其是老太太,生怕找不到适合的男子,让张氏带了好些男子的帖子来挑选,选出了两个朝中位高权重的官员,想将二人嫁过去做侧室。
在老太太眼里,庶女不需要嫁的多高,只要能给侯府换权势那就够了。
至于殷茶,长得好些,嫁给商贾也不错,总有些想攀上权势的商贾会娶她。
三个庶女却对此一无所知。
清明时节,温茶要上山给钟姨娘上坟,像嫡母说了一声后,就带着春蓉,坐马车回了庄里。
原主母亲钟姨娘是个村女,死前最大的心愿,是把她葬在村里的山上,那儿是她的家乡。
殷宁心似乎也良心发现,答应了她,因此每年原主都会回去给钟姨娘上坟。
四月的天色有些阴,上完坟,烧完纸钱后,就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温茶坐着马车往回走,走到半路雨势就大的收不住,只好找了个就近的破庙等雨停了再走。
此时,已近黄昏,空气里弥漫着土腥气,温茶合着披风站在屋檐下,忽然听到一阵打斗声,似乎有人么人往这儿来了。
雨水遮掩了血腥气,却遮不住脚步声。
温茶心里一凛,给车夫使了个眼色,拉着春蓉就往庙里的佛像后藏去。
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冲进了庙里,人影钻到佛像前的桌下藏了起来,紧接着外面踏进来一个人,脚步很沉,几乎是瞬间就掀开了桌子,和藏匿的人打了起来。
不肖多时,空气里传来了一股血腥味,那味道浓烈的让人作呕,春蓉一个憋不出,竟害怕的哆嗦起来。
这声音在寂静的破庙里非常清晰,温茶手指一僵,这下怕是难了。
“出来。”一道冷冷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带着股透入骨髓的薄冷。
春蓉自知连累了温茶,急忙站起身朝外走去,温茶拉住她的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转头就走了出去。
此时地上躺着个看不出死活的黑衣人,面前却站着个身穿朝服的年轻男子。
隔着幽暗的天光,隐约那男子身穿一身红衣,胸前绣着张牙舞爪的狰狞麒麟,手里持了一柄长剑,剑锋上血色浮动,映着看不清的脸,极为凶神恶煞。
温茶期期艾艾的探出脑袋,正好对上那人的眼睛,如狼般凶戾,看的她心惊肉跳。
眼神却是熟悉的。
温茶再走近几步,看清了他的样子,喉咙就跟被无形的手掌擎住一般,说不出话来。
“不认识了?”站在门口的男子淡淡的开口,到不像表现出来的凶狠,他收回长剑,盯着温茶,目光柔和下来。
温茶深吸一口气,结结巴巴的唤了声“楚将军”。
楚霄见她可怜兮兮的,眼眸一闪,“过来。”
温茶看着地上的尸体,有点不敢。
楚霄眉头一皱,对于被她看到自己杀人什么的,还是有些介意。
“他没死。”他淡淡的解释。
“哦哦,”温茶悄悄松了口气,慢腾腾的走到他身边,却不敢靠得太近,犹豫着问:“此处距上京甚远,将军怎会在这儿?”
楚霄一把握住她的肩,把她抱到自己身边,淡淡道:“圣上今日在白云观祭天,由我随身陪同。”
白云观是大周香火最盛的道观,每年清明,周帝都要在白云观来一场祭天之行。
白云观离此处较近,楚霄在这儿实属正常。
温茶点点头,看向倒地人的眼神就有些复杂了,“这个人——”
“刺客。”
温茶总算明白过来,但她不敢多问,只道:“外面还在下雨,要把刺客带回去吗?”
楚霄没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道极粗的声音,“楚将军可在里面?”
温茶一愣,只见一身穿盔甲的男子大步而来,动作粗犷,眼角横着一道疤,不是常胜又是谁?
看到温茶,常胜也有些惊讶。
“这位姑娘是——”
温茶张着嘴,呐呐的不知怎么解释。
楚霄放在她肩上的手不动,嘴上却道:“侯府四女。”
侯府四女常胜是知道的,可不就是上京中最喜欢显摆的姑娘吗?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