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的瞠目结舌间,侯长缨的气息急剧衰落,越到后来越是不支,终于他的身形从微不可察变成了残影,而这道残影,速度之快还是令冷真阳这样的真仙望尘莫及的,却没有逃过日月神光的海洋,一个踉跄之下,就被白光吞没了。
白光中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呼,骇人的威能猛然间喷薄而出,将似乎是永不止歇的白色海洋都湮灭了,侯长缨的身影再度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此刻的他,浑身上下到处鲜血淋漓,也不知道有多少个窟窿在“汩汩”地冒着鲜血,都是被日月神光洞穿身体造成的。老猴子怎么也想不到,灵界中人更是无法置信,三眼凶神也有作茧自缚的一天,他一生都仗着灭世魔光横行霸道,杀人无数,却也有这么一天,被类似的神通打得自己全身都是窟窿。
而在方才,他已经不得已动用了本源之力爆掉了自己的两件宝器,才好不容易从日月神光中挣脱出来,避免了被打成筛筐的凄惨下场!
虽然这还不足以让他丧命,然而他却没有苏傲天与顾云天那样的强悍修复能力,再重的伤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必然会因此而虚弱一段时间,会引起某些人不怀好意的居心!
因此侯长缨逼不得已之下,只好忍痛割爱,反正他对宝器的感觉,比其他真仙不在乎许多,没了也就没了。
狼狈不堪地喘息了一会,侯长缨忽然爆发出了一阵凄厉的长嚎,直能令人摧肝断肠,撕心裂肺。在众人的毛骨悚然中,他止住了嚎叫,惨笑起来:“好!好!想不到我侯长缨,纵横一世,到头来却栽在了尔等几个鼠辈手里!这是老天要亡我不成!”
悲叹了两句,他陡然声色转厉,喝道:“但我侯长缨却不信,老天会一直庇佑尔等这卑劣不堪的人族!今日我栽在此处,然来日方长,这些血仇,我定然慢慢清算!我这便去通天山上等着,尔等鼠辈,早晚也会来的。到了通天山上,一步一登天,我就不信,尔等还能纠集起来,一起与我为敌!我拼着此生不升仙,也要在通天山上等着,来一个杀一个,除非尔等断绝了升仙之念,永不踏上通天山!苏傲天,玉尺琴魔是么,你若是真的有种,就不要龟缩在山下,永不上来!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侯长缨纵身而起,倏忽之间已经踪影全无,只留下震天的狂笑不住传来,一点也不因为距离的拉远而衰弱,反倒是越来越响亮,,到得后来,震得人人头皮发麻。
冷真阳不禁心中一沉,老猴子竟然想到了这样一个坏主意。通天山的情况,确实如此,每个人的感受都是不同的,就连两个人走在一起的机会都是绝无仅有,更不要说三五个,六七个,乃至像苏傲天这一行十人共同攀登的情况,绝无可能发生!
如果侯长缨真的不肯罢休,一定要在通天山上阻击苏傲天等人,的确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虽然那时候,上山的必然都是真仙境了,然而一个人孤零零地,对于侯长缨灭世魔光无声无息无处不在的偷袭暗算,确实防不胜防!
侯长缨竟然被打得如此凄惨,一众真仙出乎意料就不用说了,更有兔死狐悲的感同身受,自己若是落到了日月神光的包围中,能比侯长缨好到哪里去?一群太清境、九天境的小辈,竟然将大名鼎鼎的三眼凶神击溃了,这让他们这些真仙的脸面搁到哪里去,自己这些人,还是所谓的灵界至尊么?
鹤鸣泉和石上云,这两个灵族真仙心中的滋味,就更别提了。落败的虽然是侯长缨,但关乎的却是全体灵族的脸面。天颐明已经摆明了与苏傲天为敌,看到这种结局是又恨又怕。侯长缨临走时的威胁,可以说是一种死要面子的嘴硬,但落在他们的耳朵里,却陡然生出了如此未必不可的想法,由此更进一步地想到:“谁说只有侯长缨可以在通天山上动手了,吾等难道就不能一个个地收拾这些个该死的小辈么?”
想到这里他们的惶恐惊惧之心不由得弱了几分,恶意逐渐滋生,看向苏傲天等人的目光,开始变得幸灾乐祸,并且在肚中盘算日后当真动手的可能性和方法。
对于侯长缨的威胁,苏傲天只当没听到,通天山上具体是什么情况,他现在还是不得而知,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考虑侯长缨会不会在那里暗算。仙界是一定要去的,那就必然要上通天山,侯长缨又算的了什么呢?
洛问天却忽然冷冷说道:“事已至此,难道还要留着这个祸害,日后带来麻烦么?小天既然说了,今日要诛仙,怎么能言而无信呢?侯长缨,你跑不了了!”
然后他对苏傲天说道:“单凭我自己,还是不行,说不得,还是要劳烦众兄弟姐妹一起助我了。”
说完,他将左掌伸出,掌心向上,忽然间,一股无法想象的气息弥散开来,令得所有人完全失去了声息,连喘气都做不到了,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出神。
在他的掌心上,突然出现了一张弓,黑色的弓身透露着无尽的深邃,银色的弓弦泛着永恒的苍茫,虽然只是一把弓,却令人直觉感到,那是一片星空,无边无际,没有尽头。
所有人的心脏,都如同被一只大手狠狠抓了一把的那样难受,他们突然间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被这把弓锁定了,无处容身,在劫难逃!
他们已经被太多的震撼冲击得十分麻木疲倦的心灵,再次泛起了无法遏制的惊恐:“这是什么东西?这个世间,当真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