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卢布总比一分都没有要好的多。”
楚岩以这么一句话来作为谈话的开场白。
坐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一个有着标准俄罗斯血统的女人,叫做娜塔莎,很是干瘦。
这个女人有着薄薄的唇,苍白的面颊,戴着的黑色圆顶礼帽上面有着一圈半透明的纱,可以巧妙的遮住大部分的脸,如果忽略掉眼角密密麻麻的鱼尾纹和苍白松弛的皮肤的话,那么楚岩也要承认,这个女人年轻上十岁的话,的确是有着依靠ròu_tǐ换取一份工作的本钱。
总的来说,楚岩觉得她像是一个寡妇,那种虽然拮据却还是死要面子的寡妇。
不过这女人的反应很奇特,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针对性做出任何回答,而是开始吃东西,看她的模样,似乎是有好几顿没有吃饭了似的。直到她吃掉了两人份的食物以后,才舒适的叹了口气道:
“吃惊吗?是的,我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已经两顿没有吃过饭了,原因是——”
说到这里,娜塔莎举起了手臂,将袖子挽了挽,露出了上面的针眼:
“我吸毒,而吸毒的原因是要抵挡晚期癌症那该死的疼痛。”
楚岩扬了扬眉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倒是娜塔莎露出了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笑容道:
“所以你可以放心,因为对于一个快死的人来说,也不会动什么留一手的隐藏念头。”
楚岩笑了笑道:
“那么你的开价是?”
娜塔莎道:
“医生说我还有六个月的时间,我希望这六个月能够吃饱饭,然后有足够的钱买药来不受到剧痛的折磨,这笔钱肯定比三万卢布多,但是也不会是一个离谱的数字,三十万卢布,这是我的底线,如果你拒绝我的话,那么我就会一次性的将剩余下来的所有料注入静脉里面,再也不想受到这个该死的世界的折磨了。”
楚岩点的是一处包厢,他很干脆的从身边的皮箱里面掏了十五万卢布出来抛到了她的面前,然后淡淡的道:
“这是预付款,当我确定你讲述的东西是真的,那么,我会将剩余的尾款给你。”
娜塔莎用那种淡漠的眼神看了一眼砸在了桌子当中的钱,并不急切的伸手去拿,而是找楚岩要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开始了她的讲述……
那是一个阴雨天,冷得似乎要往骨髓里面钻,迪迪那个老色鬼在这样的天气里面居然还干了我一次,我们刚刚完事,外面就有人敲诊断室的门。
那是一个鹰钩鼻子的中年人,看起来很是阴鸷,他一进门,就让我出去并且把门关上——这是很多推销员都用惯了的伎俩,老娘见得太多了。
通常情况下,迪迪接下来就会收到一个红包,但是这个红包在交给他家里的母老虎之前,往往都得先过一次我的手再说。所以我表面上是出去了并且关上了门,其实在旁边的诊室里面严密的监视着里面的动静。
那个中年人坐到了迪迪的办公桌前面,然后伸手进入到公文包里面,拿出来的东西毫无悬念,就是一叠钱。
一大叠钱!
我当时心中还感觉到这家伙应该是想要拿到一个大单子,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却是颠覆了我的认知。
“迪迪先生,我希望拿到医院当中需要动心脏手术的病人名单,病情越重的越好。”
看在卢布的份儿上,迪迪相当配合,提供了一份名单。最后那个中年人选中的人相信你也知道了,弗拉基米尔。
这个家伙中选的唯一原因,就是弗拉基米尔的病情实在是太重了,只是他的求生yù_wàng也很强烈,尽管知道手术只有百分之三十延长生命的机会,他依然是坚持要做。
正因为如此,就连弗拉基米尔自己都相信死在手术台上一点儿也不奇怪,所以那个人就说服了迪迪,在弗拉基米尔的身上做一次实验,好像是为了测试他们公司最新开发出来的一款心脏起搏器,那么就算出事,其他的人也只是觉得弗拉基米尔该死,并不会往其他的地方多想。
当然,那个家伙为此又付了一大笔钱给迪迪。
后来的事情不用多说了吧,奇迹诞生了,弗拉基米尔就此痊愈,迪迪的名声大振,不过偶尔的奇迹并不能掩盖他糟糕的医术,最终他还是提前退休了。
当然,这和那个鹰钩鼻子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有很大的关系。
娜塔莎的话到此戛然而止,她总算是提供出来了一块巨大的拼图,整个事件都因此而清晰了起来。
楚岩此时却是盯住了娜塔莎,淡淡的道:
“你还有很关键的东西没说出来。”
娜塔莎很平静地道:
“我只拿到了一半钱。”
楚岩晒然一笑,将剩余的钱抛到了桌面上,娜塔莎伸出瘦得似竹枝那样的手指,却是麻利的点着钞票,最后才道:
“那个鹰钩鼻子的自称名字叫做伊万诺夫,他的脸色苍白应该是有冠心病,并且走路一瘸一拐,右脚是残废掉了的,应该是小儿麻痹症。”
冠心病的面相征兆十分明显,娜塔莎能够一眼看出来并不稀奇,至于第二点只要是正常人就可以肯定。
楚岩看着自己的手掌道:
“没有了吗?”
娜塔莎眼中闪现过了一抹恐惧之色,但是她也是将死的人了,什么东西也不在乎,便一咬牙说了出来:
“那个叫做伊万诺夫的人,拥有很恐怖的势力。”
楚岩立即有了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