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名满心酸楚地跟在安康和韩颂延身后,朝门外走去,离大门口还有一丈之远,就见安意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袭白底蓝花的春裳,凝脂般的脸上透着淡淡的红晕,樱唇噙着一抹浅笑,长发垂至腰际,随风来回的拂动。
袅袅婷婷,绰约多姿,见之令人心旌摇曳。
原来她不是不出来见客,而是不在家中。
白无名的心情好转,唇角微扬,露出一丝笑容,可转念想到,她打扮的这么漂亮出门,有可能是去见龚小七,心情又低落了几分。
“大哥。”安意看到走在后面的白无名,眸光一闪,笑容微敛,“四少爷,七少爷,你们来了。”
“我们来恭喜伯宁。”韩颂延笑道。
“四少爷太客气了。”安意笑道。
韩颂延笑道:“这是应该的。”
“安妹妹一脸喜色,在外面是不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白无名打听安意的去向,想要查实她是否去见小龚爷。
“我师姐有喜了!”京中没有怀孕未满三个月,不能说出去的禁忌,安意开心的和他们分享这个喜讯,“今天我和师姐去店子里查账,我看她脸色不好,以为她生病了,就给她诊脉,才知道她是有喜了。”
韩颂延和胡清昉是好友,得知胡清月有喜,同样感开心,笑道:“这是件值得庆贺的事。”
白无名得知安意是跟胡清月在一起,轻舒了口气。
站在门口,不便久谈,简单的说了这么几句话后,韩家兄弟上车离去,安家兄妹返回井篱园。
罗氏得知胡清月怀孕的喜讯,笑道:“山药,去把那匹细软的棉布找出来,我要亲手给孩子做几件小衣服。”
“娘,师姐才一个月的身孕,要到年底才生,您现在就做小衣服太早了啦。”安意好笑地劝道。
“现在做衣服不算早,大户人家一般是不穿别家孩子的旧衣服的,所以给新生的婴孩子做的衣服是有讲究的,针线要缝的细密,还要把线头全藏起来,这样才不容易硌着孩子。”罗氏说罢,起身去里屋找棉布。
安康和安意都不懂这些,听罗氏说得头头是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也就随她去忙。
次日,安家收到三张请柬,一张是新任的户部尚书家送来的,一张是函王府送来的,一张是临昌伯府送来的。
三府分别于四月七日、十二日、十四日设宴请客。看着函王府的请柬,安意就知道小龚爷还没能如愿请旨出京。
出京赈灾和出京找人是不一样的,皇上又怎么肯把掌握在手心里的人,再放归江湖?
隔天,罗氏去武英殿大学士家做客,安意不耐烦应酬那些官太太,找借口道:“师姐有了身孕,不方便去店子里,今天店子进货,我要去点数。娘,我就不跟着您去了。”
这个理由合理,罗氏又不是那种多疑的人,穿戴整齐,带着婢女坐着轿子出门自去。
安意依约去外城的鼓家巷见独眼妇人。
独眼妇人给了安意一个地址和两把钥匙,让她去那里运药材。
安意带着芳蓉离开鼓家巷,到街口找到香芹和马车,“去六盘巷。”
六盘巷离鼓家巷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找到了那个上锁的院子。安意打门走了进去,院子上锁的那间房里,堆放着三大包药材。
安意解开布带,检查了一下里面的药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芳蓉,把药材搬到车上去。”
三大包药材,将马车塞得满满的,安意和香芹勉强挤进去坐下,芳蓉就只能在外面和小陶作伴。
马车抄近路往内城驶去,经过一个僻静的巷口,芳蓉忽然咦了一声。
“芳蓉,怎么了?”安意问道。
“没什么,奴婢看到一个人。”
香芹噗哧笑道:“芳蓉姐,这路上全是人,你看到个人有什么稀奇的。”
“你看到谁了?”安意估计芳蓉是看到了一位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芳蓉迟疑了一下,道:“奴婢有可能看错了。”
因在外面,安意也不好继续追问。
回到家中,把药材搬进明珠阁的阁楼里,已到了正午时分,吃过饭,安意问芳蓉道:“说吧,你在路上看到谁了?”
“奴婢看到了訾姑娘,她拿着个包袱,神情紧张,躲躲闪闪的。”芳蓉道。
安意微蹙眉尖,“她一个人,没带婢女?”
芳蓉点点头。
“那你是看错人了。”安意下了结论。
芳蓉笑笑道:“奴婢也觉得是看错人了。”
主仆俩都没把这事当做事,说说也就算了。
有了这三大包药材,安意心无旁骛在家中晒药、制药,赚钱是大事。
两天后的上午,安意正在阁楼上碾药材,芳蓉急匆匆地跑上来道:“姑娘出大事了。”
安意骇然一惊,放下手中的石碾,抬头问道:“出什么大事了?”
芳蓉咽了咽口水,道:“訾姑娘跟个戏子私奔了。”
这个消息是很冲击人,但是事不关己,安意紧张的情绪,松懈下来,笑道:“这是訾家的事,与我们又没关系。”
“訾大人被皇上下大狱了。”芳蓉崩出一句吓人的话。
“啊?这怎么可能?訾姑娘跟人私奔,又不是什么谋逆大罪,皇上为什么要把訾大人下大狱?”安意读过戌朝的律法,訾薇跟人私奔,属于教女不严,要是被人告发,家族只要跟私奔划清界线,罚点钱,就可以了。
“藐视皇族。”芳蓉又崩出一句。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