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五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太阳不知疲倦地向大地散发着热量,村民们忙着车水,灌溉农田,没有空闲。
安意打消了花钱请人帮忙念头,戴着小斗笠,拿着小锄头,在地上找地老虎钻出来的小孔,顺着小孔挖下去,就可以找到地老虎。
捕了一天的虫,日暮西山,大伙离开园子回家。安意面露倦色,走得有气无力,种草药,钱没赚着,到先累了三四回了;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种草药卖钱,不是件轻松的事。
“妹妹。”安康走到安意面前蹲,“大哥背你回去。”
“背一段路就好。”安意趴在安康的背上,“大哥,走快些。”
“好咧。”安康背着安意向前跑,逗得她咯咯直笑。
“大哥,大哥,让我也背会妹妹。”安健追上前去。
“不行,你脚才好,你会摔着妹妹的。”
“我脚已经好了,我不会摔着妹妹的,大哥,你让我背会妹妹。”
韩颂延看着跑远的三兄妹,轻轻地笑了,他常来井塘村原因,就是喜欢这份家庭温暖。
张氏笑道:“秋妹,你好福气啊,儿女全双。女儿家在家靠父兄,喜儿有两给撑腰,以后在婆家没人敢看低她。我家那两个闺女,等我们两老走了,就无依无靠了。”
这话说得罗氏不好接,张氏只生两个女,卢郎中不在意,张氏却成了心病。
“你这个老婆子,又在胡诌什么,两个女婿是厚道人,这些年待两个女儿挺好的,如今膝下有儿有女,到你嘴里怎么就无依无靠了。男人不是依靠,儿女不是依靠啊。”卢郎中不悦地训斥道。
张氏面色微赫,知道说错话了,低下头不敢再说。
“卢郎中别生气,婶子不是那意思,做娘的心疼女儿,总觉得旁人都不及自己那么疼女儿,总想把女儿护在身边。我家喜儿九岁了,再过几年就要出嫁,我这光想想啊,心里就犯酸,许给那样的人都不放心。”罗氏忙打圆场。
“这话说的在理,女儿是娘身上掉下的肉,怎么疼都疼不够。”张氏抬手擦了擦眼角。
“儿女自有儿女福,你少操点心。”卢郎中撂下一句话,加快步伐向前走。
韩颂延不便与两妇人同行,快走了几步,追上卢郎中。
“这个死老头子。”张氏小声骂道。
“婶子,今天累了一天,就别做饭了,去我家吃吧。”罗氏挽起张氏的胳膊道。
“这怎么成,你也没歇着,也累一天,我们怎么好意思。”张氏笑道。
“我到底比婶子年轻些,这点活还累不着我,你和卢郎中来吃饭,我也不过多添两双筷子。”罗氏笑,冲前面喊了一嗓子,“卢郎中去我家吃饭,让四少爷和柱子陪您喝几杯。”
“好。”卢郎中远远地应道。
这天半夜,安意突然不舒服。
“柱子,快起来,你妹妹生病了。”罗氏叫醒睡在隔壁的安康,“快去,快去请卢郎中过来,给你妹妹看病。”
“安伯娘,出什么事了?”韩颂延也被吵醒了,从另一间房里走出来,问道。
“喜儿不知道怎么了,刚刚把晚上吃的饭菜全吐出来了。”罗氏着急地道。
韩颂延皱眉,“今天太阳大,喜儿有可能晒得中暑了。”
“娘,颂延兄也是郎中,让颂延兄给妹妹看看吧。”安康道。
“对喔,我这一急,把这事给忘了,四少爷,麻烦您给瞧瞧。”罗氏把韩颂延领进屋内。
安意躺在床上,小脸煞白。
“喜儿,你哪里不舒服?”韩颂延上前,轻声问道。
安意睁开眼,对上了韩颂延关心的双眸,“我头晕恶心,胸闷想吐,应该是中暑了。”
安意凭症状,就能可以确定是中暑了,只是她头晕的厉害,没办法起身熬药,这也是医者不自医的原因之一吧。
韩颂延坐在床边,伸手给她诊脉,“你是中暑了,家里可有霍香丸?”
“没有现成的药丸,只有草药。”安意难受皱紧了双眉,侧身又想吐,可又吐不出东西来。
“你忍忍,我这就去给你熬药。”韩颂延起身道。
安意点点头,道:“娘,您去泡杯盐糖水,给我喝。”
“什么盐糖水?”罗氏不懂。
“就是往开水里放点糖和盐,一杯水,盐放一小勺,糖放三小勺。”
“噢噢。”罗氏赶紧去灶房泡了杯盐糖水来。
安意喝了水,平躺在床上休息。
安康去灶房帮着烧火,安健心疼妹妹,虽然帮不上忙,也在床边守着。
等了一会,韩颂延熬好药送了进来。
安意喝了药,症状减轻,几个人才放心。见天色将明,罗氏让三人赶紧再去补补觉,一会还要去园子里捕虫。
安意晒了一天就中了暑,罗氏说什么也不让她再去。
中暑虽然不是病,但杨氏她们还是抽空过来打了一转,看看安意。
罗翠梅捏着安意的小鼻子,道:“你这小丫头,才晒这么点太阳,就不舒服,可见是长得太瘦了,身上没有肉,不经熬,你要长得象我这样,再晒几天太阳都没事。”
安意看着罗翠梅圆滚滚的身体,嘴角微微抽搐,身体健康当然好,可是她不要长得象圆柱体。
“那是,猪还就喜欢往太阳下面跑。”罗红梅坏笑道。
“大姐姐,我要是猪,哪你是什么?”罗翠梅挑眉,“你可别忘了,我们是一个娘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