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你没事吧?”范子明嘴上对泰山说话,可眼睛却是看着周秉然的。
泰山努力了几次,都没能爬起来。他的胳膊好像脱臼了,整个人摔得七荤八素。
经历了这一次,泰山再也不敢小瞧华夏人。
“没事就好,你可以走了。”范子明道,“我是说真正的走,回你的米国去吧。我花这么多钱在你身上,你居然给我回馈这种水平?”
几千万省了,范子明心里想。他在考虑,要不要拉拢周秉然进自己的拳馆呢?
周秉然可没给他好脸色,之前他是怎么奚落自己来着?各种瞧不起,现在又舔着脸套近乎,这家伙赶着他爷爷可是差的远了。
看在范老面子上,周秉然没有太为难他,只是淡淡地说道:“怎样,我可以帮你出战?”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范子明慌忙点头,“简直是太棒了,从今天起,不管你跟不跟我做签约拳手,我都包你所有的营养品!唔,给我一个地址,我今天就让人给你送蛋白粉去!”
周秉然原本打算推辞,想想八极门的弟子,的确都有点缺乏营养,尤其是小豆子。现在有好处送上门儿,不要白不要!
当即,他报上门派地址,而后便离开拳馆。走出没多远,他听到后边有人叫:“这位同学,你能等一下么?”
周秉然停下转身,看到那个年轻的陪练。
“有事么?”他道。
“那个,我想请问你,你的武艺是跟哪位师父学的?能帮我介绍一下么?”他是个腼腆的小伙子,低头不好意思地说。
“恐怕不能了。”周秉然道。
“哦。”那小伙子很失落。
周秉然道:“你年纪不大吧?十六还是十七?干嘛不去读书?”
“我家穷,父亲早年去世,母亲又有糖尿病,一个月才一千六。”小伙子道,“我今年读高二,十六了。是在这里打小时工的,可是……”
周秉然已经知道他没说的话是啥,可是赚的不多,还弄得一身是伤。恐怕赚到的钱,都不够看病买药的。
不过他也看出来,这小伙子体格不错,骨架不大不小,筋够软。否则刚才在拳台上,挨了泰山那么重一拳,早就出大事了。
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可惜了穷。穷文富武,练武是个烧钱的行当。
其实这小伙子并不管周秉然的事,可是周秉然不知怎么,一下就想到自己。当初他也是如此落魄,家境很差,却被刘云侠相中,无私教导。
想到去世的师父,周秉然便做了个决定:“你愿不愿意跟我学武?”
“真的吗?”小伙子眼睛一亮,抬头看着周秉然,“您愿意教我?”
“我其实也是半桶水,要是师父在就好了。可惜我师父他……你跟我学,我能帮你多少就帮你多少。这儿的工你也别打了,我刚好要开武馆,你到我武馆里来打杂吧,不多,供你吃喝,包你学杂费。前提是,你文化课绝对不能拉下。”
其实对于周秉然,这已经是极限了。
“太好了!”小伙子握紧拳头,兴奋不已,虽然见不到闲钱,可是至少不用母亲操心他读书的事了。
“那就这样,你过几天来找我吧,地址是……”周秉然报上地址,又给了他两百块,让他去医院把伤看一下,便离开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夏日结束,初秋来临。
一大早,秋雨淅沥沥,顺着滴雨檐溜到院子里,青石板地面被冲得黝青发亮。
周秉然穿着雨披,冒雨在院子里蹚水。他可不是在玩,而是在领悟举重若轻。
一脚踩下去,积水溅起,他便感觉十分失落。
八极拳讲究重击、重踩,太极拳将就若重若轻。轻与重,多么简单的两个方块字,真正应用到武学上,简直是太难了。
啪!
周秉然又一脚踩上去,水花四溅,不过这一次他力度控制的刚刚好,溅起的高度,是先前的三分之一。
吴桂强站在窗前,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年轻的宗主练武。他忍不住长长叹口气,仿佛看到师兄年轻时的样子。
“难怪师兄会选择他做接班人,真是有模有样。”他心里想,“可是要把武馆手续受阻的事告诉他吗?”
原来,武馆并不是随便能开的。以前八极武馆关张,牌照也被注销。这段时间,房子收回,装修完毕。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偏偏这个东风却出了问题。
昨天是礼拜四,一大早吴桂强就去冀州市体育局办手续。原本在窗口都打听得好好的,需要什么程序、手续都问清楚了,他也都准备好了。结果再去的时候,却吃了个闭门羹。
对方以各种理由,拒绝给他们发牌照。
没有牌照,武馆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开门授徒,那还赚个屁的钱,办个屁的武馆啊!
吴桂强是个老油子,社会上混久了,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记得,自己在去办证的时候,无意中遇到了金庆来的大弟子。
后来他更是想起来,金庆来在冀州城,可不是单蹦的,他师兄李长林,可是本地武术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李长林不光是国术好手,还经商,各行各业都有人脉,政府部门也有不少朋友。
一定是因为他师弟的事,所以李长林从中作梗了。
“师叔?你在想什么?牌照的事有眉目了么?”周秉然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脱掉雨披,一身是汗,红光面满,朝气蓬勃。
吴桂强赶紧拿了毛巾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