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英国,圣乔治大教堂。狂沙
这个教堂并不对外开放,方圆十公里一直延伸到市内的一片区域,都被围了起来。说到底,每个国家用来保护自己核心的方法,都十分相像。
万里之外的书院显得十分安静,但圣乔治大教堂,却一如既往的闹。
闹不是因为喧哗,而是因为此起彼伏的,急匆匆的脚步声。
上百名红衣主教穿梭于教堂之间,这栋巴洛克式的建筑,在礼拜室的两侧搭建起两层事务区域,专门为了传达信息和命令。
这里,显得比议会还要忙碌。
因为议会只处理普通事务,自从“伊甸园”建成后,议会开始变得十分冷清。年轻人都收起了善辩的本事,来到教堂,做了一名普通的黑衣执事。
教堂,就像一个大型的数据中心。
但就在这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一位老人,背着双手,精神抖擞的走上台阶。老人的脸有西班牙人的特征,仿佛地中海旁那些雕刻的白石像。他的皱纹并不明显,但他双眼中流转过的岁月,让人觉得他十分苍老。
黑色长袍的执事和红衣主教都十分有礼貌,即使大部分人没有见过这名老人,但他既然安然走进这所教堂,那必然是有对应的份。或许是十二主神的一位,他们不敢怠慢。
最近这几天,出现在教堂的十二主神或者圆桌骑士团,比以往要多得多。很多人亲眼看见了兰马洛克在这礼拜堂的红地毯前被雅典娜带走。
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和内瓦接连发生的恐怖袭击,也让他们自顾不暇。有关执法者的相关事务,都要交给教堂处理。欧洲的国家太多,如果不把消息提前告知瑞士和法国,可能军队就会贸然行动。
“伊甸园”虽然强大,但它没有权力命令所有的国家,这是欧洲的硬伤,是让主教们头痛的点。
走进教堂的老人对所有人微笑致意,他的上并没有什么强大的气场,就这样背着双手往里走,踏过絮语长廊,直到太阳的光辉透过穹顶落在布道台前,落在他的上。
这样,他便站在了神的面前。
三扇落地窗代表了三位一体的神格,这是基督教的故事,老人很清楚,因为这是在他获得永生之后发生的事了。
对于乔治而言,宗教是他保持内心宁静的一个工具。他不自诩为神,反而认为这是神的旨意。神是虚无缥缈的存在,神在他们的头顶,他们抬头是为了向神靠拢,低头是为了向神展示内心的虔诚。
但现在的年轻人,可还愿相信神吗?
诺达在圣彼得的教堂边坐了一千多年,享受教徒的祈祷,即使那些声音弱了下去,他也依旧在黑塔中流连。
但乔治不一样。
他永远是神的仆人。
现在,此时此刻,作为整个圣乔治大教堂,整个英国甚至是欧洲的幕后掌权人,“伊甸园”的主人,第十三圣职,圆桌骑士团团长,圣乔治本人,站在了属于他的教堂之内,就在布道台前。
即使已经有一千三百年没有站在上面布道,乔治还是很怀念教堂落成前,用木头架子搭的布道台,以及台下穿着粗布麻衣的普通大众。有些甚至是尔兰人,当时从尔兰要来伦敦,需要花很多功夫。
但在他眼里,现在教堂里,穿着华贵的红衣主教,和当年的小男孩们没有太多的区别。他们脸上的表有几分骄傲,几分淡漠,剩下的都是焦躁。
重新入侵欧洲的失落绿洲,在阿拉斯加和他们争夺“本源”的东国,隔着格陵兰岛虎视眈眈的联邦,以及死手北冰洋展现的俄国,甚至就连地中海对面的非洲联盟都蠢蠢动。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喉咙里的刺,是刚烧的,滚烫的,放在面前的开水。
他们有难,神应该出手相助。
如果神没来,那神的仆人,应该率先表露他的忠诚。
所以乔治转,就在边的椅子上慢慢坐下,像一个来祈祷的普通老人。
他敲了敲桌子。
很久很久以前,把人们召集到边需要激昂的语调,需要快马加鞭的骑手,需要跋山涉水的旅途。
但现在,只需要轻轻敲一下桌面。
他是圣乔治本人,即使许多红衣主教和黑衣执事并没有见过他本人,即使他走在英国的街道上,人们会把他当一个普通的老人。
但“伊甸园”认得他。
这就够了。
当指节第二次离开桃花|芯木打磨的桌面,整座教堂有了明显的震感,就好像一群骑兵正在朝这里冲锋。
人们开始感觉到了一丝不妙,像地震前夕受惊的动物,昂起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人在往这里走来。
从修道院,从地宫,从教堂外的草坪。
从伦敦,从英国,从整个欧洲,所有收到“伊甸园”消息的人,都带着吃惊的表,朝向大不列颠的方向。
“我在教堂。”
短短的四个字,代表了一种态度。
三位永生者,几乎不会以真面目出现在世人面前。因为他们的永生,必须是在不受到致命伤害的前提下。
乔治曾经在五世纪的时候被尔兰人砍下头颅,但追随他的教徒把他的脑袋和体放在了一起,他才难逃一死。
余念曾经在二战中被步枪打中脑袋,碎了半边,但后来还是活了下来。
他们知道自己能活很久,却也明白他们不是不死之。愈合需要时间,甚至有可能丢失记忆。这是他们唯一恐惧的事。对手并非来自时间,而可能是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