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恭士林就是固执!
若不是固执,他也不会来到这里。
而明明只要他咬紧牙关,道“自己没有杀人”的话,兴许也就免于一难了。
眼下,他往后退了几步。
与那拓拉开距离。
“阿拓,你走吧!”
“士林……”他态度坚决:“我所犯下的罪名,任何都救不了我,就算你带我离开这,将我送离高定保我一命又如何?二王爷一定会状告到大王那里,论你一个劫狱和包庇之罪!你身为王爷,知法犯法,更是罪加一等,
到那时,你先前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为了我葬送掉储君的位置,值得吗?”
值得吗?
面对他此番质问,那拓沉默了。
说不定,他前脚带恭士林离开,后脚,那延就状告到胡邑王那了,尽管他连夜将恭士林送出高定保他一命,可最后惹火上身的便是自己。
一阵衡量之后。
那拓道:“好,你既然不愿意跟我走,那我就想别的法子救你,总而言之,我绝对不会让你去死。”
“你怎么还是不明白?”
“我该明白什么?看着你死,给你收尸吗?”
恭士林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带着劝说的语气告诉他:“现在你应该做的,不是想办法如何救我?而是与我撇清关系,越干净越好。只有这样,二王爷也抓不到你一丝痛处!明白吗?”
“放屁!”
那拓手臂一扬。
将其甩开。
他激动道:“亏你说的出来,你当我那拓是什么人?”
“这是权衡之计,你必须这样做。”
“别说了。”
“你拿我手足,我又何尝不是?手足如亲,我岂能看着你为我葬送前程?现在就当我求你,求你让我走的安心些。”恭士林两腮抖颤。
双目刹红。
听完这番话,那拓胸前此起彼伏。
他张了张嘴,却道不出一个字!恭士林望着他:“也劳烦你替我转告我爹,让他老人家好生照顾自己,不必再为我的事奔波,我杀了人,自当偿命,今生我已不能在我爹身边尽孝,也拜托你,若将来我爹百年归老,望你替我……送他一程
。”
声音抖颤。
继而拱手,深深的鞠了一躬。
那拓强忍泪水,眉头紧皱。
看着眼前之人,他心痛不已。
衣襟内的手更是握拳颤。
几近要将自己的骨头捏碎了一般。
他长深一口气,痛不欲生。
“替老送终,哪有假手于人的道理啊?恭士林啊恭士林,你这是在逼着我做个不义之人!”
沉重的声音回荡在牢房中。
久久未散。
情谊千重,何人能懂?
最后,那拓终究还是离开了。
恭士林孤身站在牢房内,身子虚脱,双脚已然失去了力量,软而无力的跌坐下去。
他背靠木桩,抬头看着石墙上方那个正正方方且狭小的窗户。
外头已经黑了。
白雪纷纷,偶尔飞进来几粒,溅到他的脸颊上。
冷。
冷得刺骨!
他闭上眼睛。
心里没有一丝害怕和恐慌。
反而无比释怀。
那拓出了刑部大牢,将心中的痛苦都掩盖在了那双冷厉的双眸中。
他瞪向在外等候的柳河,狠声道:“你听着,如果恭士林在牢里出了什么事,本王不仅会摘了你的乌纱帽,还会让你柳家上下全部陪葬。”
赤果果的威胁!
继而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柳河真是抹的一把汗!
生怕三王爷真的将人劫走。
好在,虚惊一场!
而其实,他现在也十分矛盾和纠结。
更准确来说,是骑虎难下。
恭士林犯了死罪,按道理,他是暂代的刑部尚书,案子由他来判。
应该及早在那份卷宗后面落笔“问斩”二字。
可是
现在要斩的人不是别人!
是恭士林这号人物!
他想着,万一恭左相想到法子,求得胡邑王法外开恩,绕恭士林一命也是有可能的。
亦或是三王爷也想到了别的什么正规法子救人。
那么恭士林就可免于一死。
所以不到最后,柳河是真的不敢写“问斩”那两个字!
目前而言,只能等……
此时,就在不远的暗处,停放着一辆马车。
马车内的人,正挑开帘子往方才那拓离开的方向看。
直到那行队伍远去,他收紧的眸子才渐渐收了回来。
那延怎么也没想到,本是等着看一出好戏,却不料没看成。
反倒让翻盘的机会就这样溜走了!
驾着马车的侍卫回头说:“王爷,还以为能看着三王爷劫狱,到时候就可以利用这一点告他个措手不及,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走了,人也不救了!”
那延冷哼一声:“他傻!别人可不傻!”
“王爷的意思是?”
“恭士林是个聪明人,他自是知道后果如何,所以才极力劝那拓打消了念头。”
“那现在怎么办?”
“那拓跟恭士林关系要好,亲如手足,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定还会想别的法子救人。”
“王爷说的对!”那延眯着眼睛,嘴角勾着一抹笑,视线再次朝不远处投了去,说:“他想救人,本王偏偏不如他所愿。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恭士林犯的还是死罪,谁敢插手此事,便是惹火上身!那拓只要敢
救,本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