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将纪云舒送回了落院。
现在已经是深夜,刮着冷风。
阿娇和阿怡本来已经去休息了,突然想着晚上天寒,便想往屋子里的炉子中再多加点炭,免得纪云舒睡着的时候给冻着。
可是一进屋就发现纪云舒不在了!
连床都没动过。
二人当即急得团团转!
赶紧派人在府上里里外外找了一大圈,差点就要去找京兆府的人了。
而偏偏现在这个时候苏子洛进宫还没回来,他们更是不知道怎么办?若是再将纪云舒给弄丢,恐怕苏子洛真的会活活宰了他们的不可。
一想到这里就更着急了!
正当他们要出府去找的时候,就看到景容背着已经睡着的纪云舒回来了。
众人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下。
“这……”阿娇目瞪口呆,正要说什么的时候——
景容朝她使了个眼神,又作了一个“嘘”的动作,让她们不要吵醒自己背上的女人。
然后将纪云舒背进了屋中。
阿娇和阿怡不明所以,互看了一眼。
这是什么状况?
还有,离川不是不见了吗?何时出现的?
还是跟纪云舒一同出现!
她们摸不着头脑,也赶忙跟了进去,帮着景容将已经熟睡的纪云舒轻轻放到了床上。
景容立在床边,看着被窝里脸蛋绯红的纪云舒,冷漠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柔,如温水一般荡漾在眼眶中。
当他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流露出来的这种神情时,一瞬便收紧了,表情冷酷,双拳紧握,心跳也莫名的加快了很多。他暗暗吸了口气,准备离开,可是才转身,纪云舒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指尖上传来了温度!
他回头一看,就看到纪云舒仍睡着,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轻声呢喃道:“别走。”
不知她是故意的?
还是真的在梦中?
景容能明显的感觉到她拉着自己手指上的力度有多重!
阿怡看到眼前这种情况,一脸茫然,咽了咽口水,小声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话一问出来,景容脸色骤沉,强行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转身出去了。
不说一句话!
故而,阿怡更加茫然了,随后为纪云舒掩了掩被子,转而问阿娇:“你说……刚才……”
阿娇向来有话就说,直接道,“刚才你也看到了,是离川带纪姑娘回来的!”
“可是他们……怎么在一块的?”
“我怎么知道?”
“……”阿怡朝门外看了一眼。
阿娇忽然拧了下眉,说,“纪姑娘是咱们公子的,可不能被离川给抢先了。”
“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阿娇说,“咱们得防着点才行,将来姑娘可是要嫁给公子的,给咱们做夫人。”
这般说着,她便忍不住乐了起来。
阿怡表示:“……”
外头,景容出了屋子后,径直
从院子里离开,完全没有注意到廊下的苏子洛正盯着他。
他从宫里回来的路上就听说纪云舒不见了,急得赶紧赶回来,却没想到刚进府,就听说景容背着纪云舒从外面回来,不知道去了哪?他知道纪云舒的心里只有景容,也知道景容的心里只有纪云舒,所以,他只是一个外人。
一个再也无法融入纪云舒心中的外人!
这段时间里,他无数次克制自己心里涌动的那份情愫,可原来……有些东西是无法说服自己的,也是无法克制自己的。
他清楚自己的心!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他心里仍然有她。
只是有些东西过去了,到底还是过去了!
七儿从远处走来,说:“公子,纪姑娘应该没事了,你才回来,不如早点去休息。”
他没说话,自己推动轮椅走了。
七儿赶紧搭把手上去,将他推回屋中。
这一夜,冷意和夜色一同拢了下来,整个燕京城就仿佛成了一个大冰窖。
纪云舒这一晚睡的很舒适,但景容现在却整晚没睡,他站在苏府后院的凉亭里,目光落在月亮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这样过了一晚!
第二天
温从一早便乘着马车去了纪云舒所说的地方——翠悦阁。
这地方温从没有来过,但是听说过,据说当年这里门庭若市,可如今却大门紧闭,显得有几分萧条。
马夫扶着温从下了马车,一边问,“二老爷,你这一大清早怎么来这种地方?”
人人都知道温从是个闲散客,不是那等俗人,只对美酒佳肴和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感兴趣,对美人和风花雪月之事完全提不上兴致来,何况他如今这把年纪,只想活得自在,哪里有兴趣……忙那等事?
他眯了马夫一眼,说,“你别多话,把马牵到后面去等我,我进去一会就出来。”
马夫点头,便牵着马儿有了。
温从走到门口,敲了几下,好半天才听到里面传来动静,门也应声而开,一个小丫头探出脑袋,黑曜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温从几眼,问,“你是谁?找谁?”
“找翠悦阁的掌事人红娘。”
“找红娘?”一般来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为了找华筝姑娘的,极少有人来找红娘,丫头便多打量了他几眼,警惕的问道,“你找红娘做什么?”
温从不喜欢说废话,也不想拐弯抹角,直接说,“我是过来给华筝姑娘看病的,如果你再不请我进去,我现在就走了,你们就是想再请,我也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