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若感觉到秦夜离心中翻涌着的怒气和杀机,她立刻侧眸看了一眼秦夜离,握住了他的手,让他不要冲动。
秦夜离狠狠吸气,狠狠握紧拳头,才控制住了想跳墙去天字院落里杀人的冲动。
一个三四岁的孩子,那人怎么下得了手!
他冷冰冰的问小道童:“天字号院里的人,是男是女?”
他心想,假如是个男子,处理了父亲尸骨的事情后他就找个比武的理由跟人家来上一场,他要好好教训那个畜生!
假如是个女子……
唔,他一个大男人跟女子比武会不会显得不太好?
虽然他家卿卿武功很好,但是他不希望卿卿大出风头,卿卿已经这么吸引人注意了,要是再有更多人关注到卿卿,他的情敌岂不是一日比一日多?
小道童低着头小声说:“是男子。”
闻言,秦夜离眼中顿时燃起了一股熊熊斗志!
苏卿若无奈的侧眸看了一眼他,他是不是总把他自己的身份忘记了?
天字号院里的人再尊贵,总不至于是个能跟他平起平坐的王爷吧?
他明明可以仗势欺人的,非要自己下场比武,不嫌闹腾?
她微微眯眼,打算今天晚上找个机会去天字号院里走一趟,反正她能隐身,去瞅瞅那是个多么残暴的男子吧。
小道童只稍微提点了几句就不肯再多说了,能够说这些话还是因为他看苏卿若和秦夜离“兄弟俩”顺眼的缘故。片刻后,小道童将苏卿若和秦夜离带到了丁字号院落西边的一个房间门口,对他们说:“两位功德主,如今丁字号院落二十四间客房已经有二十一间房有人住下了,只剩下这里的三间房。您二位可以随意择
两间……”
“不用,一间房就够了,我和我家……”
秦夜离打断小道童的话,侧眸看了一眼苏卿若此刻的男装,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心不甘情不愿的改口:“我和我家二弟感情好,不用分开住,我们只需要一间房。”
小道童愣了下,看向苏卿若。
苏卿若被秦夜离握紧胳膊,被他黑亮的眼睛盯住,一副“只要媳妇你敢跟我分开住,我立刻就大声嚷嚷叫你媳妇”的架势——
苏卿若怕了他,只好点头笑着说:“嗯,没错,我和哥哥住一间就好。”
小道童见两人都同意,也不再多说什么。
两人挑了最边上的一间房,小道童拿出钥匙交给两人,跟两人说了斋堂在哪个方向,和一日三餐用餐时辰等等注意事项,很快就离开了。
两人打开门,走进房间里。
因为长云观香客多,房间时常有人住,没有搁置不用,房间里没有刺鼻的霉味和灰尘,十分干净,呼吸一口气,还带着淡淡的药香。
长云观里不像和尚住的寺庙,和尚庙里通常缭绕着檀香的味道,长云观里却满满都是草药香。
仔细一看,窗边挂着两个小香囊,囊中应该就是草药了。
秦夜离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四下看了一眼,然后瘪嘴评价,“花了五百两银子才换来这么一个寒酸的房间,长云观真是太黑心了。”
他指着左手边的柜子,“看,那里掉了一块手指头大的漆,丑死了。”
他指着柜子旁边的架子,“看那个架子上的木头,有一个虫眼!”
他指着墙壁上不知被谁涂抹的痕迹,“看那里,画得那么丑还敢往上画,长云观也不说拿水洗掉,难看死了。”
然后他转身,指着窗子,“你看从上面往下数,第十一列第六格,窗户纸都破了,也不说补一补!”
……
他絮絮叨叨指了半天,总之被他一通数落下来,这房间哪哪儿都是毛病,这个长云观哪哪儿都黑心。
苏卿若坐在桌边笑眯眯的瞅着他,看着他献宝表演,时不时的点个头配合一下。
秦夜离在苏卿若旁边坐下来,双目炯亮的望着苏卿若,“长云观的客房这么寒酸,收钱收得这么黑心,肯定是被那些道士们贪了!那些道士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人!”
“……对。”
苏卿若好笑的点头。
从他一开口她就知道他是什么心思,不就是想贬低长云观,然后将话题引到孟纯阳身上,指责孟纯阳这个从小在长云观长大的道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么?
他不就是想说他们秦王府有多么仁义,有多么伟大么?
他不就是想衬托出他这个秦王府的主人有多么值得她爱么?
行行行,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否则也太对不起他如今绞尽脑汁的给人家客房找出这么多毛病来……
苏卿若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一眼他,然后勾着嘴角坏笑着瞅了一眼桌上的茶杯。
她眨眨眼,故意将小茶壶和两只小杯子往他面前推了推,“来,喝点水。”秦夜离下意识瞅了一眼桌上的茶水,顿时一拍脑袋懊恼的将苏卿若手中的杯子抢过来,说:“怎么能让卿卿喝这里的水呢!我把茶具拿去洗一洗再给卿卿你煮茶!他们的茶杯茶壶一看就不干净,脏死了——
你看这茶杯,烧制得一点都不好看,形状不好!还有色泽,茶杯就要光洁如玉,这茶杯怎么泛着一点轻微的黄呢,丑死了!”
苏卿若托腮看着他笑,“有吗?我怎么觉得这茶杯茶壶都是上品呢?”
秦夜离心中一虚。
当然是上品啊,他打眼一看就知道这茶杯出自官窑,绝不是粗制滥造的……
但长云观的未来观主是孟纯阳啊,孟纯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