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沉闷,浓厚的乌云遮住了月光,暗黑一片。
陆云齐独自一人骑在马上,一手举着火折子在林中透出点点光芒。
越走近,鼻尖的腥味越中。树林中,一双双凌利的眼角死死地看着他。那——是猎人看猎物的眼神。
“呱,呱”黑影窜过,翅膀扑腾时带着凄厉的叫声,一击必中,陆云齐头也未回,长袖翻卷,方才的畜生已经被气流绞断了脖子。
小小的黑色的尸体落在树叶上面,它的喙上尚且挂满了一块生肉的碎屑。
他怎么会走到了乱葬岗?陆云齐轻轻吸气,恶臭的味道熏得他胃里翻滚。
“来了?”那人的声音粗犷,暗夜中举着火把一步步走了过来。
光芒所到之处,照亮这片森林,满是尸体。从弃婴到病死的老人,死囚和腰斩的人,堆积在一起。
从刚刚开始僵硬的,到已经腐烂的,画面恶心而恐怖。
不过,好在他征战十年,见过的死人,比活人都多。
这点对他来说,还不算什么。
“陆云齐,你既然来了。也便给自己找个位置吧!”女子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阴狠,透骨的仇恨不加掩饰。
她一身绿色长裙,在这夜里隐隐约约,长发飘散。
“你不是小夏,你是谁?”
女子哈哈大笑,撕下了人皮面具,那是一张奇丑无比的脸。伤痕交错,除了一双眼睛,再看不清女子的五官。
她笑着,泪水缓缓落下“怎么,不急得我了?要不是你和苏溪这对狗男女,我苏娇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凄凉的笑声,比乌鸦的鸣叫更是诡异几分,她收起眼泪朝男子道:“记住,主子说了,格杀勿论。”
“苏溪呢?你们把她弄到哪里去了?”只怕,这也只是一个局,故意骗自己来。
“不用舍不得她,很快,她也会下去陪你了。据说轻一姐姐剥皮的技术乃是临安城一流的。
我手上这张,便是她从小夏脸上撕下来借我用用的。
可惜,这只是一个丫鬟,我真正想要的,是苏溪的人皮。不过,也不急,等你们都死了再下手也不迟。”
轻一!竟然是她,陆云齐怎么也不敢相信,竟然是轻一掳走了苏溪。
他虽然对她从未喜欢,却也待她不同于一般奴仆。甚至,她几番的暗杀和栽赃嫁祸也只是闭门思过,惩戒了一般罢了。
真是该死,自己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
“凭你们两个,也想拦住我?不自量力”陆云齐打量着男子,他竟然感受不到那人的气息,想来是他收敛了自己的功夫。
能让他都毫无察觉的,只怕也是个高手。至于苏娇那个贱人,他根本不用放在眼里。
“您可是堂堂的陆侯爷,战场杀神——陆云齐。对付你,自然不会只有我们两个人。”银铃似的笑声传来,瞬间,草丛开始“晃动”
烛光点亮,一个个早已经准备好的弓箭手,杀气四现。
陆云齐看向来人,女子一身月白的宫装,披了雪白的狐狸毛大氅,一张冷艳的脸明媚不已。
正是——楼文玉。
“楼小姐,您可知道你在做什么?谋害朝廷命官,其罪当诛杀,三代流放!”陆云齐冷冷一笑,蛇蝎一般的女子,当年的三大美人,才貌双全的金枝玉叶。
真是好在她退亲了,这样的女人哪里比的过苏溪一星半点?
“陆云齐,你放心。你死了,是因为不慎坠马而死。人们只会夸你重情重义,而我——楼三小姐,却是全城的笑话,是楼家的耻辱。
你该高兴,我给了你一个高尚的名声,让你继续沽名钓誉。”
她要离开了,在此之前陆云齐和苏溪这狗男女不死,如何对得起她所受的耻辱。
她以为面对生死一刻,陆云齐那个低贱的庶子会求饶,会惊慌失措的跪着求自己给他一次机会。
可是,她失望了。那男人气定神闲的骑在马上,一双凤眸冷冷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吐出四个字:“无药可救!”
“就算你自己不怕死,你也不害怕苏溪死吗?我来之前,便通知过他们了。要是时辰到了,看不见我回去,那么她也会——共赴黄泉!”
楼文玉得意的笑道,把玩这手里的东珠,轻然一叹:“那小贱人真是聪明,竟然留下珍珠为记号。可惜了,东珠这种东西,谁不喜欢?”
陆云齐看着那珍珠,深沉不已,正是他送给苏溪的一共二十颗。
“那么,你尽管试试看!”陆云齐桀骜的抬头,一身的冷意袭人,腰间的长剑握在手上。
寒剑银辉,上过战场,饱尝鲜血的兵器一出鞘,便带着嗜血的锋利。
“放剑”
齐刷刷的箭头,一齐指向自己。陆云齐骑马后退一步,宽袖翻卷,利用风向灌入内力,那箭全偏转了一个方向。
“十三,快,杀了他!”
十三?寒十三?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寒十三?
据说他从不插手朝廷的事情,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卖命?
陆云齐打起了几分精神,寒十三乃是寒系内力,阴柔入骨。被他打到,便如同瞬间冰冻了血液,而自己练的是母亲给的纯阳诀,正好属性相反。
水火不相容,看来,这次她们到时找到了自己所有的缺点。只怕这都是轻一说的吧!
陆云齐全力以赴,短兵相接。稳稳的躲过一击,却是划破了自己的胸膛。
该死的,果然不能小看了韩十三。这功力的深厚,大周只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