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浑身打了个哆嗦,莫笑这句“小公子,再进一杯酒”学足了那些风尘女子的嗲劲,再个哆嗦都算是轻的。
“你可别再用那种声音说话了,无端端害我全身发冷。等你去了你就知道,一切美好纯属想象。”重楼又抖了抖,望天翻了个白眼。某人脸厚起来城墙转拐,不要脸起来直接露出骨头。
莫笑扁扁嘴,一个没去过几次青楼的人在她面前扮什么老专家呀。不解风情的榆木脑袋,哼,懂什么叫做风尘女儿自多情?说多了也是浪费口水。莫笑把头一歪,靠着车后板顿时觉得有些困了。
“好了,回到的路还长呢,我先眯会儿。你小心看脚下的路,别踩个坑让我摔了哈。”
啊?重楼拧着眉回头,这是什么措词呀,脚踩在地上走的那位可是前面这匹高头大马兄,不是他。
可是莫笑似乎真的困了,说完这句就用脚踢放了帘子,当真歪头倒在车坐上闭上了眼睛。
重楼忍住了要反讥的话,又将头转了回来,手底下了马鞭轻扬轻放起来。
也许是最近真是有些累了,也许是马车一摇一摆的频率太像妈妈摇晃着她的手,莫笑很快就睡着了。
车头的重楼听得马车内传来莫笑均匀的呼吸声,将马车赶着更慢了。连马儿也似乎懂了主人的心思,把马蹄儿轻抬轻落,半点声音不闻。
夜在此时又恢复了他的娴静,他的深邃,用温柔的黑包裹了一切,包括那个睡得正甜的小女人。
马车在医馆后门停下来,重楼停稳了车,先是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呼吸声并没有产生变化。
他嘴角一扬,呵呵,睡得还真安心,也不怕他把她给卖了。
掀开车帘望进来,她果然还没醒,双手为枕趴在一边睡得像个三岁的孩子,睡梦中嘟着嘴含糊地一张一合,仿佛在说着什么,却没有声音。他越看越觉得有意思,甚至起了想要听她说什么的兴致。
刚这样想,他人已经钻进了车内,蹲在她的面前,好心情地看着她撅起的嘴,卷翘的睫毛和粉红粉红的小脸蛋。
突然,他似乎听到她叫了一句重楼,虽然声音很小,但他觉得是在叫他。
“重楼。”
她又叫了一声,这次比上一次要清晰一点。
然后,她的嘴撅得更高了,黑色的睫毛轻轻地颤动,像在花丛中吸食花粉的羽蝶。而那每一次的颤动都像是在呼唤着什么。
当再一声重楼两个字吐出,重楼只觉得脑袋一懵,眼前那两片红唇像是个带魔咒的旋涡,将他往里吸,往里吸。
“重楼!”
突然,那两个字的声调拨高,刺破暗空,吓得某男一怔。
咦,为什么她的眼睛突然瞪得像个灯笼,鼻孔还哧哧地直呼热气。
貌似很生气?
然后重楼只觉得自己下腹位置出现了危险信号,再吃这一脚之前,他本能的警觉性往后挪了半尺。
随着这一挪,空气突然冷了许多,尤其是唇上原来那种温润的感觉没有了。食指抚上自己的唇,他突然明白了。
他刚才亲了她。
莫名其妙地就亲了她。
与第一次是因为纯粹的意外不同,这次是撞邪了,这个邪来自于莫笑的睫毛、鼻尖、唇瓣,这个邪让他难以自已,至少重楼是这样认为的。
“你刚才做什么了?”莫笑西斯底理地大吼起来。
居然趁她睡着了偷偷地吻她!
重楼耸了耸肩,眨了眨无辜的桃花眼,“嗯,你看到了,就亲了一下。”
“就亲了一下?”莫笑气结,他那是什么态度,亲吻不是很严肃的事情,他居然能这么随便地说一句,就亲了一下。
“嗯,你要是觉得吃亏的话,你再亲回来?”承认了他亲了她,重楼突然心情很好,不顾生命危险地开起玩笑来。
“谁要亲你个猪头。”
莫笑又一记弹腿踢了出去,不过这次重楼并没有躲,而是生生地受了。开穴传功之后这一腿可不是以前娇娇小姐时的一腿,更何况她在气头上,用足了全力踢出去的,那一声闷响,连莫笑自己听着都有些觉得疼。
不过重楼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刚才那一脚是踢在了别人的肚子上。
“真生气啦,那让你踢多几下解解气。”某人主动献身作出气筒。
“你……”这次莫笑真是哭笑不得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棉花肚是最难破的,让你打不下去,骂不出口。
可是,他不觉得这种时候,是应该对这个吻做出更适当的解释,而不是主动承认“错误”么?
“那,你刚才为什么亲我?”
莫笑是那种忍不住话的人,还是冲口就问了,只是语速太快,让似乎心情也还有点没调整过来的重楼头一次听力方面失了马蹄。
“啊,你说什么?”他一讶。
莫笑深呼一口气让自己不至于火山爆发,然后慢慢地一字一句地重述。
“我问你为什么亲我?”
她就不信,他这次还想装聋。
重楼似乎认真地想了想,然后道:“因为你睡得太沉了,我叫不醒,就想试下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能让你比较快速地醒过来,而事实证明,我的确用对了方法。”
马车内突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