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流，两年时间转瞬即逝，不知不觉间，沐晨已经五岁了。
沐晨穿着一件狼皮短衣，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双颊微微透红，神色透着一丝坚毅，脚上穿着一双小草鞋，走起路来却稳稳当当的，宛若成年人。沐春则穿着他的虎皮大衣，似乎是准备外出狩猎去。
此刻，沐春和沐晨在桌子旁对坐着。
“晨儿，最近读书可有什么疑问的地方，说出来咱们探讨探讨？”沐春对沐晨说道。
沐春对沐晨的读书是很关心的，经常与沐晨探讨那两本书上的内容，沐春也时常将那两本书拿来看，脑中许多记忆中的知识也随着沐晨的长大慢慢浮现出来，而且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影像出现，好似那是沐春曾经经历过的一般，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虽然不是很多，但总让沐春觉得奇怪，想着总有一天会全部想起来的。
借着与沐晨探讨的机会，沐春似乎发现自己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清晰起来，因此，时常与沐晨探讨那两本书上的知识。
沐晨也乐得如此，因为他发现父亲知道很多他不了解的东西，往往经过父亲的一解释，沐晨立刻恍然大悟，受益良多。
因此，一听到父亲询问，沐晨就迫不及待地将读书中的疑问一股脑儿的全问了出来。
“父亲，《正统道藏》有载：‘君子以遏恶扬善，顺天休命。’ ‘是以君子一类求同，惩恶扬善，以致其大’，‘遏恶扬善’、‘惩恶扬善’何解？又如何按其言行事？”沐晨虚心问道。
沐春沉吟了一下，开口道：“这么说吧。我们居住的龙隐山中，有一种妖兽叫作牙狼，牙狼凶猛异常，捕食比他们弱小的其他妖兽为食，甚至几只牙狼聚在一起，就敢搏狮猎虎，木狐、草兔、月鹿之类的妖兽，牙狼几乎是见之必杀。”
“相对来说，木狐、月鹿之类的妖兽性情温和，极少杀戮，月鹿更是以草为食，以吸收月光精华滋养己身，可谓最是无害，但月鹿却是牙狼最爱捕杀的妖兽。晨儿你说，牙狼是恶还是月鹿是恶？”沐春循循善诱道。
沐晨略微思索了一下，回答道：“牙狼凶残嗜杀，自然是恶；月鹿性情温和，自然为善。‘惩恶扬善’莫非就是指杀掉牙狼，以保护月鹿？”
“非也非也，所谓善恶岂是如此轻易分辨出来的。万事万物里皆有善有恶，善恶相生，万物相衡。牙狼看似凶恶，但如若没有牙狼对月鹿的捕食，月鹿缺少天敌，月鹿数量就会大增，山林中的草就会被月鹿啃食殆尽，山泉不再流，草兔、木狐之类的妖兽生存也会受到影响，月鹿本身最后也会因食物缺乏而变得身体羸弱，疾病渐生，数量锐减。由此观之，月鹿也可能会成为恶，甚至是更大的恶。”沐春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好在，牙狼捕食着月鹿，同时，牙狼也被其他妖兽捕食。所以，牙狼和月鹿的数量保持一定的稳定。山林中有无数这样的例子，所以龙隐山虽然每天妖兽厮杀不断，但仍能万年来生生不息。”沐春解释道，喝了口水。
沐晨皱眉，疑惑道：“这么说，善恶还真是难以分辨，那该如何惩恶扬善？”
“还是有办法的。”沐春继续说道，“龙隐山中还有一种妖兽叫黑暗血虎，这种妖兽以捕杀其他生灵为乐，不管是原本的动物妖兽还是草木成精的妖兽，黑暗血虎都杀，不为食物，只为杀，甚是嗜杀；不像牙狼是为了生存而捕杀其他妖兽，而且只捕杀几种特定的妖兽。像黑暗血虎这种妖兽就是实实在在的恶，杀之可拯救无数生灵，这就是惩恶扬善。”
沐春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另外，违反其本性而行恶也可杀之。像甲背虎那种妖兽一般不去攻击人类，但我认识的那只甲背虎却常常下山捕杀村民，这就是违反其本性，这种妖兽也该杀。”沐春咬牙切齿道。
沐晨自然知道沐春说的那只甲背虎。有一次，那甲背虎竟然在院墙外面徘徊，沐春持箭刚要追出，那甲背虎立刻跑得没影儿了，许是那甲背虎对沐春射残它大腿一事还心有余悸。沐晨也就见过那虎一次，确实是高大威猛，也知道那是父亲最痛恨的妖兽。
“总而言之，善与恶相生相衡，很多时候确实难以判断，但只要合乎道，就可以辨明是非，除恶扬善。”沐春说道。
“何为道？”沐晨不解问道。
“道法自然，道即是自然，只要自己行事合乎自我本心，本心合乎道，自可言行无差，无愧于心。”沐春说道。
沐春说完，自己也吓了一跳，对自己能说出这种话感到震惊不已，满是不可思议，因为这些道理他以前从未知道，也从未想过，脑海中源源不断地浮现出这些想法，然后就很自然地从他嘴里说了出来。
他隐隐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忘记了很多东西，而且是很重要的东西，这样的想法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孩儿明白了，虽然善恶难辨，但只要问道本心，自可明辨是非，惩恶扬善。”沐晨恍然大悟道。
“父亲，孩儿还有一个问题想请父亲解惑。”沐晨继续问道，“《万物本载》里记载一种叫吞天狼的妖兽，说这种妖兽可吞天噬日，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吞天狼传说中长到极限可吞天噬日，不过那毕竟只是传说。书中虽有对吞天狼的描述，但有史以来，见过吞天狼的人屈指可数。传说中，吞天狼是天生的修行天才，是最容易踏入修行之道的妖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