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日暮降临,倦鸟归巢,天地一片昏黄;天空渐渐朦胧,山里起了雾气,视线渐渐模糊,草物难以辨清,不得已,沐晨只好停止翻找。
沐晨在山里找到一处山洞,准备住一晚次日再找,心里虽然担心父亲的伤势,但是找不到冰晶草,回去也是无用。
在山洞里坐下来,从猎物袋中取些干肉出来吃了起来,又取出水袋打开,喝了口水,塞上塞子,将水袋放在地上,继续吃肉。
吃完后,沐晨走出山洞,取些干草,编织成毯,在靠洞壁的角落里铺在地上,然后坐了上去,斜身靠着洞墙,双臂抱着一捆干草,闭上眼休息。
他不敢躺着睡,因为太累了,他怕躺着睡会睡着,要是有什么危险就反应不过来了,只能靠着墙闭目养神。
他不敢生火,虽然火会驱赶一些妖兽,但也会吸引一些妖兽过来。
夜半渐近,天空漆黑如婴儿的眼眸,黑得纯粹;月光皎洁,一轮明月当空,使得山里林木轮廓清晰可见,并非漆黑一片。树影婆娑,在寒风中摇曳。
虎啸狼嚎之声此起彼伏,虫叫声清脆动人,鼠类妖兽在草丛中穿梭,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开始的时候,沐晨还会被妖兽的叫声惊醒,渐渐地,那些叫声也影响不到他了,他太疲惫了,渐渐睡着了,进入了梦乡。
梦中,他梦到他找到了冰晶草,兴高采烈地跑回家中,却发现沐春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全身僵硬,脸上一片黑气,双目瞪圆,死不瞑目。
“父亲……父亲……”沐晨嘴中呢喃。
沐晨一只手紧紧握着冰晶草,一边向床边走去,一边流泪,没有哭声,只有泪水不断喷涌而出,他没去擦,踉跄着走向床边,“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跪着走到床前,双手紧紧抓住沐春的一只手:“父亲,您怎么不等等我啊!你看,我找到冰晶草了,我找到冰晶草了啊,父亲,你醒醒啊,不要抛下我啊,父亲!”
沐晨站了起来,头埋进沐春的胸口,失声痛哭:“父亲,不要抛下我,不要抛下我啊父亲!”
“父亲……不要……不要!”沐晨从噩梦中惊醒,惊呼出声,发现自己双手紧握着干草,全身汗水湿透,意识到自己还在山洞中,这是一场梦,“还好,还好,只是一场梦!也不知道父亲情况怎么样了,明天一定要找到冰晶草回去。”
沐晨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惊出了一身冷汗,忙打起精神,不敢再闭上眼睛,生怕自己再睡着了。
此时已是鸡鸣时分,天地之中似有一双神奇的大手,正把夜幕与白天互相扭转,山中的公鸡发出清脆的啼叫声。
沐晨拾起落在地上的干草,披在身上,呵了几口气,吐出体内的浊气。一边呵气,一边不断地搓着双手,把两只手搓热后摩擦鼻子、脸颊和耳朵,因太过寒冷,沐晨全身发抖,叩齿声响动着。
黎明时分,太阳虽然未出,但遥远的天际已经显现出一丝生机,熬过了漫长又寒冷的一夜,终于要迎来了晨光。视线刚刚可见,沐晨便早早地起来了。
坐在草毯上,吃了几口干肉,喝了些水,沐晨站起身来,走出山洞,继续寻找冰晶草的下落。
……
草屋中,沐春依旧平躺在地上,他并没有返回床上去睡——因为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好在之前掉下床的时候,棉被也跟着掉了下来,昨晚他艰难地拉着被子给自己盖上,到也没怎么着凉,只是气息越来越弱,眼睛依旧闭着,脸上的黑气越来越浓郁。
他不敢睁开眼,因为那也是要浪费力气的,他要留着力气等儿子回来,他坚信沐晨会回来的,他就那样平躺着,纹丝不动,宛若死尸,但他的意识却清醒无比。
……
沐晨继续朝龙隐山的深处迈进,很快就到达了龙隐山真正核心区的边缘。
龙隐山深处妖兽无数,强大的妖兽无法胜数,核心区更是踏入修行期的妖兽的聚集之所,昨日见到的那只苍鹰兽便是其一,许是追击雉鸡兽跑出了核心圈。
沐晨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不少冰雪地上有妖兽走过,沐晨都小心翼翼地躲起来,等到妖兽走远了,沐晨才敢过去翻找。
然而,冰雪覆盖之地虽然不少,但毕竟不是常年覆盖,不适合冰晶草的生长,沐晨寻找了大半天依旧一无所获,渐渐绝望。
沐晨蹒跚前行,在山中匆忙躲避妖兽时摔倒多次,双膝和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沐晨正在一片雪地上翻找,突然,感受到背后隐隐传来一丝危险的气息,不敢怠慢,转过身,遥遥望见一只黑熊一边在地上嗅着,不知在寻找什么,一边朝沐晨所在方位走来。
沐晨大骇,连忙四下张望,寻找躲避的地方。很快,沐晨便找到了一道狭缝,连忙躲了进去。
狭缝很小,仅通一人,狭缝通向一条两尺宽左右的山腰处的小道,也不知如何生成,通往何处。
沐晨不准备往狭缝后的小道走去,只是躲在狭缝里,然后转过身,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只见那黑熊从离沐晨十丈处的雪地里走过,黑熊足有成人高,浑身漆黑如墨,凶猛壮硕,妖气横秋,气息强横,比昨日那苍鹰兽强多了。
意识到这一点,沐晨连忙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那黑熊嗅到自己的气息。
黑熊从雪地中缓缓走过,许久之后,沐晨感觉不到黑熊的气息之后,才慢慢从狭缝中走出